可大家公平竞爭,沈辞安凭什么视他如无物,当著他的面胁迫姜梔?
“谢將军不日便要出征,不忙著整备军队,却在这里逛灯会,不怕圣上知晓了责备你怠误军机么?”
简单一句话,就让谢祁变了脸色。
胁迫完姜梔,现在来胁迫他了。
谢祁从胸腔內溢出一声冷笑,“沈大人一个翰林院编撰,不司其职,却来管我武邑侯府的事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下官自然要为圣上分忧。”沈辞安丝毫不怵。
“那我若一定要带姜小姐走,沈大人又待如何?”谢祁邪气地笑了笑,英挺身形上前一步拦在姜梔前,挡住了沈辞安的视线。
沈辞安泰安自若,“谢將军再如何位高权重,也该问过姜小姐的意愿。”
主街上的喧闹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隔绝开,一个锋芒毕露,一个稳如磐石,无声地对峙著。
两人这般僵持,倒让姜梔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辞安暗中与她定了亲事,自然不能丟下他和谢祁离开。
但谢祁即將出征,她不想扰乱军心。
姜梔只得拉住谢祁的衣袖,隱含祈求地看向沈辞安,“出来这么久我也饿了,不如先去吃些东西如何?”
姜梔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三个人最后会坐在一家小小的餛飩摊前。
因著大家都去看热闹,餛飩摊此刻的生意並不好,除了他们这一桌,只有角落两个客人。
餛飩摊主是个挽著蓝布帕子的老妇人,佝僂著腰,手脚却十分利落,很快便给他们一人上了一碗餛飩。
白汽裹著葱与骨汤的香气,立刻就让姜梔食指大动。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两人。
沈辞安轻车熟路地取出布帕,用本该研磨握笔的修长指节替她擦乾净瓷勺。
而谢祁则岔开腿大喇喇坐著,丝毫不在意餛飩摊的狭小简陋,捧起碗就喝了一口。
姜梔便忍不住笑了笑。
差点忘了这位世子殿下,自小是在军营中风餐露宿待惯的,不是那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
两人难得没有针锋相对,让姜梔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餛飩。
姜梔便藉口消食,说要步行回府。
谢祁自然不会放姜梔和沈辞安独自回去,弃了马车和沈辞安一左一右送姜梔。
一路上谢祁对著沈辞安冷嘲热讽,一会说他来接人却连马车都不派,一会说他心机深沉,外表老实实则內心阴暗。
沈辞安的关注点却一直在姜梔身上,宛如一个大度的正室,对著旁人的挑衅无动於衷。
姜梔烦不胜烦,三人终於来到府门口。
只是还没等姜梔开口让谢祁先行回去,等候多时的青杏急匆匆迎上来,眼中带著慌乱。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方才派人来传信,让您明日赶紧回府一趟。”
姜梔预料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青杏接著道:“寧錚少爷攛掇著老爷,说要將夫人的牌位移出姜府!”
“什么?”姜梔眸光猛然变得凌厉。
她这几日忙著对付严文弘,没將心思放在姜府。
姜寧錚却竟然敢將心思打到她母亲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