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夫子科考在即,还请安心读书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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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梔这段时日便一直在春棠苑养伤。
听闻姜芸浅被人送了回来,虽然身体上看起来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整个人像是丟了魂,要叫上好几遍才会有些许反应。
王玉茹寻遍了京都的名医都没法子,只说她受惊嚇过度,需要好好静养,说不定过段时间自己就能恢復了。
这段时间就成了姜梔最愜意的,王玉茹忙著医治姜芸浅,没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姜府又是她管家,她让小厨房给沈辞安送了不少参汤补品过去,让他好好备考。
在沈辞安科考当日,她亲自派了马车去送,给他准备了不少保暖的物什。
这日姜梔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正坐在廊下写字,青杏急匆匆进来,满脸喜色,“恭喜大小姐,表少爷他高中了!”
姜梔闻言倒並没有什么意外。
和上辈子一样,沈辞安的付出有了回报,他终於得到了他想要的。
如今替他贺喜的人肯定很多,姜梔也不想去凑热闹,特意等到第二日才带了备好的东西去知止轩。
只是才刚迈步进院门,就察觉里面的气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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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安背对她而立,依旧是往日的一袭青衫,手中不知拿了什么,定在原地像是一具雕塑。
“夫子,”姜梔上前道贺,“今日学生特地上门道喜,恭喜夫子多年夙愿成真,不知能不能喝上夫子的一口喜茶?”
沈辞安却沉默著没有说话。
这与他往日对她的態度大相逕庭。
姜梔深觉疑惑,走到他面前,“夫子怎么了?”
她的视线落在沈辞安拿在手中的东西。
是一卷看起来平平无奇,有些泛黄的手抄经文,姜梔仔细辨认,心底猛地一沉。
这是她亲手抄写供奉在母亲灵前的经文,自从母亲去世后她每年都会上山敬奉。
她抬头诧异看著他,“夫子怎么会有这个?”
沈辞安面色平淡如水,瞳孔似乎才刚刚有了焦距,將手中经文展开给姜梔看。
“大小姐事母至孝,抄写的经文字跡娟秀灵动,每一字皆得神韵,充满了虔诚与敬意。”他的声音淡得像是天边的云,縹緲得让人无法捕捉。
“可惜这般好的字,並非出自我日常所授,且与身为夫子的我不相上下。”
姜梔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著,看到沈辞安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所以大小姐从一开始便在骗我,对么?”
姜梔抿了抿唇,“夫子,我……”
“我怎么配让大小姐喊我夫子?”却听沈辞安自嘲的声音响起,“这么好的字,是连我也比不上的,大小姐又何必屈尊降贵来我这知止轩练习?”
姜梔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平日里她已经很小心了,从来不会在沈辞安面前显露,就连在自己的春棠苑,她写的也是沈辞安的字体。
只是母亲幼时便教授她书法,她不敢隨意糊弄惹母亲不开心,抄写经文时才不得不使出全力。
她不解问他,“这经文怎么会在夫子手中?”
沈辞安闭眸长嘆一口气,“今日上山还愿,记起你母亲灵位在普昭寺便想著过去上一炷香就走,没想到会有这等发现。”
“沈某身无长物,清贫度日,不知有什么值得大小姐谋算的?”
自己教她练字时,她定然在心中暗自嘲笑他好为人师,不自量力。
將他当成傻瓜很好玩么?
甚至自己提出要娶她时,她说不定也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利小人吧。
沈辞安的心口像是破了一大块,冷风直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