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我们抓到了三个没跑掉的。”
两名战士押著三个浑身是泥的俘虏走过来,那三人嚇得浑身发抖,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李鹤。
李鹤看著他们,语气平静,“问他们,部落里还有多少能战斗的士兵。”
战士们立刻开始审问,三个俘虏嚇得不敢隱瞒,而且对郑宇也没啥忠诚度,恨不得直接把郑宇的底裤给说出来。
从三个俘虏的口中得知,那名玩家的部落中还有十几个的士兵,人数也不少。
李鹤抚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隨后开口下令。
“带回去,先暂且把他们关在窄洞里。”
处理完俘虏,李鹤又开始安排防御加固,他让战士们在沼泽地的窄路入口处挖了几个深坑,坑里埋上尖锐的木刺,再用枯枝和落叶盖好,偽装成普通的泥地,在两侧山坡上留下两名侦察兵,轮流盯梢,让他们一旦发现郑宇的队伍,就立刻报信。
夕阳把沼泽地的泥水染成暗血色时,郑宇的左腿已经拖在泥里走不动了,矛伤处的布衣被血浸成硬壳,每一次抬脚都像有钝刀在刮肌肉,伤口周围的肿包蹭到草叶,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自己手里的黑曜石矛早丟了,只剩半截木柄,攥在手里的地方被汗水浸得发潮,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身后跟著的二十出头的残兵,没一个能站直的,这名士兵光著脚,脚底被沼泽里的碎石子划开三道深口子,泥水灌进去,每走一步都要倒吸凉气,却不敢停下。
刚才郑宇已经踹倒了两个掉队的,现在那两人还躺在泥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有个亲兵左臂垂著,箭杆拔出来时带了块肉,现在用兽皮缠了三圈,血还是从兽皮里渗出来,滴在泥地上,留下一串细碎的血点,引来几只黑色的小飞虫围著转。
最后两个士兵连石斧都丟了,只攥著半块沾泥的石头,眼神涣散,像丟了魂,连抬头看路的力气都没有。
“快点!等会敌人都追上了。”郑宇猛地回头,半截木柄重重砸在旁边一个残兵的背上。
那个士兵踉蹌著往前扑了两步,膝盖磕在泥里,溅起的泥水糊了满脸,他不敢哭,只能咬著牙爬起来,踉踉蹌蹌地跟上,眼泪混著泥水往下淌。
刚才在窄路里,他亲眼看到同队的兄弟被石矛刺穿喉咙,鲜血喷在他脸上的温热感,现在还黏在皮肤里,风一吹就发凉。
队伍走到树林边缘时,走在最后的瘦士兵突然腿一软,倒在泥里,脚踝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著。
“首领......我的腿断了......走不动了......”
他的声音带著哭腔,右手死死攥著泥地,指缝里全是黑绿色的烂泥,指甲缝里还嵌著草屑。
郑宇停下脚步,回头盯著他,胸腔里的怒火像要炸开。
左腿的疼,折了的兵,战斗的失败,全堵在喉咙里,烧得他脑子发昏。
郑宇的眼神瞬间冷得像沼泽里的冰,没等士兵把话说完,他突然伸手,一把夺过身边亲兵手里的石矛,那亲兵嚇得一哆嗦,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只敢死死攥著空拳往后缩。
石矛的木柄还带著亲兵的体温,矛尖上沾著之前战斗的暗褐色血渍,在夕阳下泛著冷光。
“断了就没用了,我帮你解脱。”郑宇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手臂却猛地抬起,矛尖对准士兵的胸口,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矛尖轻易穿透了士兵单薄的身形,扎进他的身体里。
士兵的眼睛瞬间睁大,嘴里涌出一口血沫,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手还保持著攥著泥地的姿势,指缝里的草屑混著血,糊在泥水里。
郑宇拔出石矛,矛尖滴著血,溅在他的腿上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把石矛扔回给亲兵,声音陡然拔高,在树林边缘炸开,“都看清楚了!断了,走不动了,我就帮你们解脱。”
周围的残兵们瞬间僵住,没人敢抬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刚才被砸背的士兵死死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嘴里散开也不敢吐,那个左臂受伤的亲兵低著头,兽皮缠的伤口被冷汗浸得发疼,却连擦都不敢擦,最后两个攥著石头的士兵腿一软,差点跪在泥里,只能互相扶著才勉强站稳,眼神里满是惊恐,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地上的尸体瞟。
风卷著沼泽的泥水味吹过来,带著士兵尸体的腥气,有的士兵忍不住胃里翻腾,却死死憋著不敢吐。
他们怕自己哪怕露出一点不適,都会被郑宇当成下一个。
郑宇扫过所有人发白的脸,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尸体滚进旁边的沼泽里,泥水瞬间漫过它的胸口,只露出一只沾泥的手。“现在,谁还走不动?”
他拎起自己那半截木柄,往部落的方向走,“再掉队,就不用我动手了。”
残兵们连忙跟上,脚步比刚才快了一倍,没人再敢拖沓。
有个士兵没注意脚下,差点绊倒,他踉蹌著扶住旁边的树,嚇得脸都白了,生怕郑宇回头看他。
郑宇走在队伍最前面,半截木柄攥得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身后残兵的目光,不是以往的敬畏,是掺了恐惧的疏离,像看一头隨时会扑咬却没了尖牙的野兽。
这眼神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让郑宇后颈发紧。
他太清楚自己的部落是怎么撑起来的,靠胜仗抢来的资源,靠杀伐立起的威望,靠的暴政把这群人捆在一起。
之前军队完整,胜仗连著打,哪怕他再凶,没人敢动歪心思毕竟跟著他能抢到食物,敢反抗就会死。
可现在呢?五十人出去,回来只剩二十个残的,东西,还折了一半兵力,能打成了笑话,威望也跟著碎了。
刚才杀那个断腿士兵,也不全是暴怒,也算是是试探,郑宇要看看,还有没人敢在他面前露出同情犹豫。
果然,那些人只敢发抖,没人敢站出来,可这不够,一次杀鸡儆猴撑不了多久,等回到部落,那些老弱,那些没跟著去打仗的,肯定会私下嚼舌根。
一旦有人先开口,恐惧就会变成不满,不满就会变成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