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归只让他们送到门口,都留下来陪长公主,胡彩珠送她就行。
最后一个人的衣摆才转过门廊,李珺就发难,他质问兰司鈺在这里耍什么威风,什么时候李家的祖坟也归你管。
姜至和李瑗一左一右握住他的手,不要衝动,“大哥什么时候说要管李家的事?你不要小题大作,借题发挥。”李瑗皱著眉,非要在母亲病重的时候闹什么。
“你没听到他说要合爹的墓?”李珺甩开妹妹的手,“算了,你这齣嫁的女儿跟你也说不著。”
兰司鈺根本懒得搭理他,他要进屋,被李珺拦住,“你別走,你说清楚,什么掉脑袋的事情?”
兰司鈺闻言脸色大变,衝著李珺就是一巴掌,“你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这脑袋顶著干什么用,不如顶个猪脑子。”
李珺麵皮爆红,衝上去就和兰司鈺扭打在一块,“你凭什么打我,爹娘都没动我一个手指头,你算老几。”
姜至发出尖叫,她要上前劝阻,却被李珺推了个跟斗,躺在地上,哎哟哎哟。李瑗急著去扶她,回头叫自己夫君上前阻拦。
但是他捂著耳朵已经往外走,“这是公主府的家事,我什么都没听见。”
兰司鈺双手按住李珺的手,底下脚踢李珺,“別人怎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这个人头猪脑,你怎么不站在城门口去喊,你告诉全京城的人,长公主府曾经做过掉脑袋的事。”
“母亲本来把这件事藏在心底谁都不说,现在为什么说?”
兰司鈺拎著李珺的衣领骂,“因为你这个朽木脑袋好赖话不听,只能明白告诉你,你爹做过对不起皇家的事,母亲是绝对不愿意和他葬在一块,这和二婚没关係,你爹就是原配,母亲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李珺打没打贏,又被骂得狗血淋头,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胡彩珠进来就是这模样,兰司鈺还要骂,胡彩珠推他进去,“再骂大声点,等娘听到了亲自来劝你。”
她又转头扶起姜至,让李瑗陪她回房看看伤在哪里,涂点药膏。
“嫂嫂。”两人俱是一脸听到密辛的惊恐。
“没事,早就结束的事,之前没后果,现在更不会有后果。”胡彩珠宽慰她们,“只是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必再往外说了。”
姜至心里没底,还是去信给了自己的母亲。
侯夫人上门来看望长公主身体,出来后去女儿房里坐坐,姜至挥退左右,把自己的顾虑和母亲说了,问她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既然你长嫂都说没事,你现在就当没这回事儿,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怎么能当做没这回事呢?”姜至压低了音量,“那可是谋逆,婆母还说李珺日后也会犯这样的错,到时候我怎么办啊?”
“他可没能力能参加谋逆这样的事。”侯夫人篤定,“就算真有苗头,你现在有子有女的,在他成事前让他出个意外就得了。”
姜至脸上忧恐更甚,“所以駙马当初根本就不是意外,他是,他。”
“嘘。”侯夫人一脸严肃,“駙马当初就是意外,没有別的可能,你不要瞎想。”
“夫君在那之后就闷在书房里喝酒,我担心他。”也是这么想的。
母亲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怎么活呀!
“你別管他怎么想,反正你不能多想,駙马当年就是意外。”侯夫人告诫她,李珺要是想不开那就去死好了。
因为当初长公主要是不狠心,他也早就没了。
只有当母亲的人能理解,男人能捅出多大的篓子,而她们为了保护幼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李璦能想通,但是不敢去问,不敢去想,麻痹自己不知道这回事,父亲也是意外没得。
李珺想不通,但是他还是去问了母亲,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以及他到底是意外还是?
“你希望他是什么?”长公主看著他的眼神,透著一股怜悯,和傻孩子怎么都讲不通,骗著他才是幸福。“觉得我心狠手辣,害了你爹的性命?”
李珺別过脸,透出点委屈劲,“我知道父亲犯得大错。”
“他是做下错事,但是我既然不准备和离三嫁,我就只能保住他,可是你爹胆子太小还要学人做坏事,不等我进宫求情他就把自己嚇出了意外。”
长公主真真假假的说。
“我担心你会步你父亲的后尘,並不是因为你是个坏孩子。你爹说来也不算坏,但是你和他一样,都对李家太过言听计从,你爹到死都没明白,他已经是皇亲国戚,不必对一个到现在都没混上五品官的兄长奉为真理。”
“他嫉妒你们所拥有的,不能占为己有,那就都毁掉全部回去做落魄氏族,守著祖辈的荣光过苦日子。”
“孩子,我担心你,但是我管不到你的以后了,太后在,或许还会记住你,等太后也走了,你就是宫里想不起的穷亲戚,这富贵到你孙子头上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