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唉声嘆气的回应道:“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啊————”
孟奇刚刚已经全查看过了,窗框上落了一些尘埃,地上的泥土是昨日被人清扫过的,还有扫帚扫过留下的痕跡,那些草同样如此。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踩踏的痕跡。
昨天夜里,那个诡异的人影就一直紧贴著窗户观察,在那里停了好长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那些江湖上轻功了得的侠客,双脚也要踩踏到地上。
就算对方的轻功再高明,可以提气纵身,左脚踩右脚上天,在这里站那么久,也得在地上留下脚印。
可是这里却什么东西都没有,除非那人能够飞在天上,又或者————那绝不是人类。
孟奇接下来的几日又更加警惕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从那天晚上撞破那个诡异人影之后,真玄似乎一直想要找机会和自己独处。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两个人又被分配去清扫禪房,孟奇藉故自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和旁人调换了一下才躲避过去。
他感觉继续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这样下去,守久必失,万一哪天被真玄抓到破绽,他就完了。
孟奇决心,等过几日找机会再见到玄苦或者玄藏两位师叔的时候,哪怕拼著被他们两个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也得將真玄的诡异之处说出来。
不过就在这天,孟奇本来打算去讲经堂听讲,刚吃过早饭,就被玄心叫住了:“真定,这两日讲经堂停讲,你负责打扫禪心院,不得招惹贵客。”
孟奇疑惑道:“贵客?玄心师叔,不知是哪一派的高人?”
玄心说道:“是真武派、玄天宗、洗剑阁、浣剑派、青辰派,还有大江帮等大晋宗门,受我少林之邀,派门中高手带著年轻弟子前来共论武道。其实就是给各派天资卓绝的年轻弟子一个比武切磋、增广见闻的机会。”
孟奇心中一惊,这些都是名门大派,隨后他心中有些火热:年轻弟子,说起来他也是少林寺的年轻弟子吧?
只是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天资卓著,和这些弟子相比如何。
正想著,玄心又说道:“对了,你一个人打扫不方便,真玄一会儿来帮你。”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三九天从头上泼下来的一盆冰水,直接给孟奇浇了个透心凉,这一刻,什么攀比之心都消失了。
他还想说什么,不过玄心就將他赶走。
等孟奇带著扫帚来到禪心院的时候,他心中略微就鬆了一口气,因为这禪心院里並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各个厢房之中已经住满了其他门派带到少林寺的天赋卓绝的年轻弟子。
这样一来,自己就不必和真玄独处了。
心下愉快,又逃过一劫,拿著扫帚清扫落叶,他刚高兴了没多久,就被玄天宗的小道士绊倒,又被洗剑阁的女侠用剑鞘抵住,他都没反应过来,就成了玄天宗道士试探洗剑阁剑法的试金石了。
不过即便差点被绊了一跤,孟奇也没有生气,和这几个月他的经歷相比,那个玄天宗小道士还有洗剑阁江芷微的做法,在孟奇看来反而充满了人味。
玄天宗的小道士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少林弟子这么弱,隨便一绊就倒了。”
江芷微正要说些什么,就见孟奇双手合士,十分淡然地回应道:“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少林寺一杂役而已,並未修过什么高深武技,让这位道长见笑了。
“
听到这话,那玄天宗的小道士愣了一下,没想到孟奇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江芷微嘴角含笑的说道:“少林果然是武道禪宗,一位杂役弟子便有如此心性,实在不凡。相较而言,某位玄天宗的弟子,心性就差得太远了。”
小道士听到这话,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想说些什么狠话,不过联想到刚刚孟奇这小和尚的回答,却又感觉这时候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落了下乘,只能轻哼一声,不再回应。
孟奇去打扫院子,没多久,他最不想见到的人,真玄便到了。
两个人合力一起,院子没多久便清扫乾净。
孟奇和江芷微等人打了声招呼,直接转身就逃,步伐轻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似的。
真玄似慢实快地走在背后,两个人的身影相继消失。
一位真武派名叫张远山的师兄站在门口,疑惑地看著两人离开的背影。
他听说了之前的事,本来想替玄天宗清景小道士道歉的,但没想到孟奇跑得这样快,他来不及说一句话,对方就已经消失无影了。
江芷微在旁边轻笑一声说道:“这少林寺的小和尚还真有意思。”
清景走过来说道:“是吗?我倒是觉得那个叫真定的小和尚似乎有些怕后面来的那个扫地僧,像是有什么把柄拿在对方手中。”
张远山听到这话,略微皱眉说道:“清景师弟,不要隨意在背后编排他人,这不是玄天宗名门正派所为,莫要失了体面。”
听到这话的小道士有些委屈,但也只能点头称是。
到了傍晚,那些各派年轻弟子比武切磋都已经完毕了,眾多和尚都在討论,玄心师叔也在发表高见,如同嘴强王者。
但孟奇却是没有那些心情,反而只觉得眾人吵闹,他们怎么明白自己的苦楚呢?
孟奇知道,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快点想办法解决真玄的事情,不然自己永远无法安睡。
夜里,月光如水,照在纱窗上,孟奇时不时睁眼看一下窗户,生怕自己睡著了,有人出来偷袭。
突然间,孟奇发现自己胸前亮起一抹青碧之色,还不等他反应,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片类似於汉白玉石块铺成的广场之中,中间空空荡荡,远处还有一些神兽仙禽的雕像环绕。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引起孟奇的关注,因为在他面前,竟然站著一个人一一真玄!
他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淡淡地说道:“又见面了,真定师弟。”
就在孟奇感觉我命休矣的时候,突然间一个隱含戒备的清脆女声也在孟奇的身后说道:“这是哪里?”
孟奇豁然一惊,转头一看,发现在这片广场之中,不仅仅只有自己和真玄,还有白天见过的几位其他门派的年轻一辈高手。
孟奇顿时感觉自己安定了,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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