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缓和了许多,程长风这才提议:“已经走了这么久,不如我们先原地休息片刻,再商议一下其他法子,就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话不无道理,几人达成了共识后便在附近设下了禁制,然后服用丹药开始打坐调息。
程长风也顺势寻了个安静的角落打坐,实则心里却在盘算著该如何解决这些人。
如今他身受重伤,以多敌少並非明智之举,但若是当真隨他们回去,到时候师父发现他们六人出来,却只有梅誉出了事,到时候自己定然难以摆脱怀疑,以他对梅清的了解,对方为了查明梅誉死亡的真相,说不定还会搜魂。
到时候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
但若是眾人都死了,就剩下那么一两个人逃回去,到时候他大可以將锅全都甩到许陵光身上,梅清愤怒之下应当不至於太怀疑他,只要梅清將注意力都放到了许陵光身上,他说不定就能侥倖逃过一劫。
等养好了伤势,大不了直接离开北境,往其他城池去转投宗门,总不至於没有活路。
这么想著,程长风便睁开眼睛,依次扫过打坐调息的几人,却不料恰与昌松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对方的目光带著些许审视,程长风一愣,隨即心底警钟打响,面上却一副忧虑忡忡的模样,朝昌松无奈地笑了下。
昌松朝他略略頷首,起身走了过来。
程长风拿不准他的意图,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昌松走到他近前,状似亲近地在他身边盘膝坐下,却又顺手施了个隔音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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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长风心底越发忐忑,舔了舔乾裂的唇.瓣,声音紧绷道:“怎么了?”
昌松並没有立即开口,反而反覆扫视他,那张温良的老实面孔看不出任何信息。
就在程长风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昌松却凑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其实,小师妹也曾教过我燃血之法。”
他说出的话无异於一声惊雷炸响在程长风耳边,程长风耳旁嗡嗡直响,面上却勉强维持镇定,佯作疑惑道:“你说什么?什么燃血之法?”
昌松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继续道:“师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伤势,还有大师兄胸口那个大洞……是燃血秘术造成的吧?”
“虽然跟我见过的有点不同,不过师兄一向聪明,想必已经將小师妹故意略去的部分补全改进了?果然是威力惊人。”
“要不是大师兄一直在头顶压著,想来程师兄定然会受到师父重用。”
程长风瞳孔收缩,藏在袖中的手掌握成拳头,嘴角抽搐几下,勉强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见他还在装傻,昌松收起了笑,=抬手按住了程长风的肩膀,那张温良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狡诈之色:“师兄,虽然你不愿意坦诚相待,但我却愿意与你推心置腹。先前有大师兄在,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完全信任我们,交给我们的都是一些脏活累活,平日里干得多拿的却少,眼下大师兄死了,但雪域山庄还在,师父也需要心腹办事,你聪明又嘴甜,比我要得师父欢心,等过了这一关,日后师父定然会更加倚重你。”
“至於我呢,头脑修为都不如你,嘴巴也笨,不过我这个人最是本分,你杀了大师兄一事我可以替你瞒下来,不过日后师兄若是得了重用平步青云,还莫要忘了师弟,多多提携。”
昌松这一番话表面是在表忠心,跟程长风统一阵线,可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字里行间都是威胁。
若是程长风果真如他所说逃过一劫还得了重用,日后有这么个要命的把柄攥在昌鬆手里,还不是昌松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昌松说得好听是提携,说得不好听就是让程长风出人出力,为他作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