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冬天的,在冷风中吹半个时辰,不得把她给冻出个好歹来?
她长腿一迈,便走了进去。
沈母看到黎允烟,面露惊讶,“你......?!”
黎允烟先声夺人,“儿媳知道母亲掛念儿媳,不忍让母亲久等,便著急进来了!母亲向来大度,想来不会怪罪儿媳吧?”
进都进来了!现在说怪罪还有用吗?
沈母瞪了她一眼,“黎允烟!你给我跪下!”
她的声音严厉得,將冬云嚇得抖了三抖。
这老夫人嗓门好大,这也太嚇人了!
黎允烟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抱著胸在她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如閒庭信步一般,一副打量的模样。
黑漆象牙雕芍药插屏、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雕红漆牡丹开妆匣、琦寿长春白石盆景......
这些,全都是她的!
现在还不著急拿回,等到以后,她会让沈母將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全都给她退回来!
沈母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拧著眉道:“你看什么呢?我叫你跪下你听到没有?”
黎允烟的眼神瞥过来,“母亲,这些儿媳孝敬给你的东西,用著可还舒心?”
沈母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些破烂玩意,摆著看看罢了!你还以为有多金贵不成?”还不快多送些过来!
“既然母亲不喜欢,那还是別放在这里,免得污了母亲的眼。冬云......”
“住口!”
沈母冷喝,她这才看到黎允烟身后跟著的丫头。
“谁让你带人回来的?!”
冬云被嚇得直想跪下,被黎允烟提溜了起来,给了她一个眼神:站好!
看懂了自家小姐的眼神,冬云规规矩矩地站好。
她不能丟了小姐的顏面!
黎允烟的声音淡淡,“母亲之前说掌家不易,又说夫君在外赚钱辛苦,不让儿媳用丫鬟!今日我回家,便將自己的丫鬟带了过来,儿媳自己给她开工钱,不用母亲费心!”
沈母一掌拍在桌上,又將手心给拍痛了。
她攥著手,咬著牙,“好你个黎允烟!竟然敢阳奉阴违!我不让你用丫鬟,是不想让你將商贾家的铜臭味,带进沈府里来,是为了你好!”
黎允烟环视了一圈,眼神看向了屋子里的四个丫鬟和林嬤嬤,再看向沈母,含义不言而喻。
双標!
沈母看懂了,恼羞成怒,“啪!”地砸了一个茶盏过来。
黎允烟轻轻一踢,杯子在沈母的脚下碎裂,溅湿了她的裙摆。
都是老套路了......
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胸脯,“呀!刚才是什么东西飞过来了!將儿媳嚇了一大跳!”
沈母不可思议地看著脚下的瓷片。
黎允烟是眼瞎吗?看不见这么大一个茶盏?!
就算刚才没看见,现在总看得见吧?!!
可黎允烟就像真的看不见似地,只一个劲地抚著自己的胸口。
“真是嚇死我了!”
她还与林嬤嬤互动,“林嬤嬤,你们院子里是不是有老鼠?得多撒点老鼠药在院子里,最好在母亲的房间里也撒上一些,免得老鼠突然窜出来,惊扰了母亲!”
她还自顾自说道:“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嚇,万一被老鼠嚇出个好歹来!说出去,可真是笑死人了!”
说完,还用帕子捂著嘴,轻声笑了出来。
林嬤嬤的面部肌肉抽动,硬是挤不出一个笑脸来。
沈母快要被黎允烟给气死了。
“你给我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