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昌领著骑兵们杀了个对穿,衝到湟水边,隨即拔转马头,朝营门口衝去。
寨北,哨兵的钟声引起了寨內留守的几百连州兵的恐慌。
怎么前面打著,北边又来了敌人?
在犹疑间,万景忻已经衝到了墙跟下。
哨楼上的士兵已经完成传递恐慌的作用,万景忻所部中的射手,纷纷朝哨楼射去。
转眼间,哨兵便如刺蝟一般栽了下去。
万景忻手持大斧,奋力一劈,眼前的寨墙就裂开一道口子。
身后的武夫有样学样,不过几息时间,寨子北墙便被推倒出了一个十几步宽的口子。
万景忻当先冲入,带著所部迅速朝寨子中部杀去。
寨子东门这边,溃兵们慌不择路,嫌弃寨门太过碍事,纷纷出手推倒面前的简易寨墙,夺路狂奔。
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方德昌带著骑兵又衝杀了一阵后,丟掉马枪,拔出马刀,在溃兵之中来去纵横,杀伤杀死无数。
奋威军正在紧追溃兵的最前排武夫,见骑兵在溃兵从中一边倒屠杀,不由得心底阵阵发寒。
骑兵追杀真是太可怕了!
留守的连州兵见东门涌进溃兵,北边又杀来敌人,想也不想,夺路而逃。
一部分靠近寨子西门的,迅速溜出西门,逃之夭夭。
其余则是纷纷涌向湟水边,爭抢水边停泊的船只。
慌乱中,又溺死好些。
此时,先前劝诫薛猛之人,才刚刚靠向南岸。
看著北岸爭相逃命的同袍,恐惧和痛惜溢於言表。
他下船刚上岸,发觉黄行存也来到了河边。
“军使,薛將军不听在下劝诫,执意出击,已然败了。”他跑到黄行存跟前,泣不成声地稟告道。
“大势去也。”黄行存看著对岸的混乱场面,嘆息著道。
“兄长,我误你矣。”黄行存心中涌起浓浓的后悔与愧疚。
“军使,我们快去救援对岸的兄弟吧?”有人出声道。
“救?怎么救?拿什么救?你没看到广州的战船在河里吗?”马上有人反驳道。
对岸的惨烈景象,实在是让他们心底发寒。
一向勇猛、战力不俗的薛猛部,都在瞬息之间被击败,自己去了,又还能比薛猛更好吗?
仿佛是为了应验那人所说,湟水中吴榕战船响起“咚咚咚”的鼓声,停留不动的战船缓缓往上游驶去。
很显然,是准备痛打落水狗了。
北岸营地,还没来得及登岸的连州兵见状,纷纷转过身,跪在地上,投降求饶。
刘台当即传令,让方德昌带领骑兵去追杀逃出西门的溃兵,追出五里后返回。
方德昌领命,带著骑兵呼啸而去。
此时,万景忻也杀穿了营寨,来到了岸边。
不多时,湟水上传来声声惨叫,许多船只被吴榕的战船逼了回来。
返回来的连州兵还没上岸,就跪在水里求饶。
吴榕指挥战船缓缓靠上了岸。
此时若是有无人机视角,便能清晰地看到,从寨子东门外到北岸边,由尸体和鲜血构成的一条逃亡之路。
血水顺著营地里的沟渠,流向湟水。
湟水岸上和岸边,密密麻麻跪著一排排的连州溃兵。
湟水里,则是浮浮沉沉的尸首。
一派末日的场景。
北岸营地的连州兵,大部被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