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治大国
旱灾对於农业社会来说永远是最为严重的灾害之一,而且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一个处理不好便是饿殍遍野的场景。
“没错,我有这样的把握,今年有十之八九的可能会有大旱,所以此时出兵必然不利。”南宫夜说道,“王上不如让人提前开始准备賑灾,將此处旱灾的损害做到最小,並且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积蓄力量,战爭打的是国力,大秦的国力如今远远超出东方六国,並且根基也是如此,所以只要长线作战,最终一统天下的必然就是大秦。
因此,我以为大秦如今要做的反倒是积蓄力量,示敌以虚,待到积累的力量足以灭亡一国之时,再毫不犹疑地掀起灭国之战,不给任何一个国家反应的机会。
然后开始以战养战,最终在某个十年之內彻底席捲天下,继承天命,这是属於大秦的十年之计。”
贏政缓缓点头,心里都是对南宫夜所言的思虑,“那国师以为大秦的修养生息该多久才好,又该何时开始正式一统天下呢?”
“五年时间,”南宫夜放下手中的茶杯定了定神说道,“五年之內,在休养生息的同时完成对韩国的真正吞併,然后以韩地为开始,推进长达十年战爭之路。
只有战线集中,时间收束,才能让六国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不光大秦的百姓受苦,连带著六国之民也会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加深对我大秦的仇恨,这对於我大秦一统天下之后的治理是不利的。”
南宫夜看著贏政,带著深意地说道,“王上,治理天下当是长久之计,而不是只著眼於一世一代的得失。”
嬴政在一统天下之后,有点过於在意一世之名了,又或者说,造长城是为了將国內的不稳定因素全部都迁移到边境戍边。
而南征百越则是为了继续稳住之前几代人近百年的军国体制惯性,而铸十二金人和修阿房宫则是为了让天下人恐惧,以此来震慑住天下人,让他们归服於自己的统治。
短期来看,这样的做法確实是维持了一定时间內的稳定,但是这必须保证下一代君王不光在文治上有著绝然的天赋,还必须要是一代史无前例的雄主。
武德同样充沛到足以镇压整个天下,这样的皇帝纵观整个歷史都很难找出来一个,就算有,也是在后世越来越复杂的政治环境中才能诞生的,这个世代几乎不可能有出现这样的帝王来。
或许这些彼时的秦始皇都知道,但是他寄希望於自己的后代帝王能够解决这些问题,但是很可惜没有,所以秦朝最后仅二世而亡了。
但是现在他提前来了,必须时刻在贏政出现这种追求短期利益的倾向的时候,提醒他,毕竟有他提前二十年的改变和修补,秦朝的开局不会那么困难。
所以也不需要让贏政產生那种类似於孤注一掷的心理。
贏政见到南宫夜这么说,当即也是神情肃穆,“国师的话寡人记住了,受教了。”
南宫夜摇了摇头,“受教算不上,在实际的治国上,王上绝对比我更在行,就像我很早之前说过的,我所能提供给王上你的只有大方向上的战略而已。”
嬴政听著南宫夜的话,露出了有几分无奈的笑容,“可是,世人所欠缺的便是国师这般敏锐的战略眼光啊。“
敏锐吗?南宫夜笑了笑,或许吧,他只不过是站了后世两千年歷史的眼光,所以才会对这个更早的时代產生降维打击罢了。
南宫夜起身,“夜想说的都和王上说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夜就先回去了。”见贏政点头之后,南宫夜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国师府,依旧是径直来到后院。
在国师府,前院的存在感其实相当之低,因为南宫夜在大秦的地位实在是太特殊了,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官员敢来和他来往。
至於南宫夜封地的事务目前依旧还是由贏政专门指派过去的官员专门处理的,也就是那里的几个星宿执事代为监督而已。
唯一使用前院的时候,也就是有一段时间扶苏每日来他这里听讲的时候。
只不过,因为南宫汐很喜欢进宫玩,所以南宫夜后来也就乾脆在她进宫玩的时候顺带给扶苏讲课了,所以前院就用不上了。
女眷们当然也不会去前院,此时她们都在焰灵姬的院子里,作为正妻焰灵姬的院子是眾女之中最大的,也最適合他们聚会。
见到南宫夜走进来,眾女眼中都带著惊喜之色,她们並不知晓南宫夜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眼见天色渐晚,她们本准备在一起用了晚膳之后便回各自的院子休息了。
南宫夜走到眾女中间坐下,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眾女都有了些变化,最早怀孕的焰灵姬和惊鯢两人已经彻底显怀了。
便是焱妃虽然身材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也是显出几分母性的光辉来。
只不过,南宫夜还注意到,只是他刚一坐下,对面的羋涟就眼巴巴地看著他。
南宫夜心里不禁失笑,看来几女的变化是真的给这丫头馋坏了,也就只有她的孩子还没有影。
焰灵姬注意到她的眼神,当即笑道,“好了好了,看涟妹妹急成这样,夫君今日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晚上肯定是属於你的,只希望你吃得下才行。”
南宫夜听著焰灵姬嘴里非常自然地崩出来的荤话,还是说女人在成婚了之后便是会自然而然地领悟到这些吗?
只不过,让南宫夜有些意外的是,这一次面对眾人的调侃,半涟竟然没有脸红,他有些好奇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月里,羋涟到底是经歷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还以为君上会再给我们带个姐妹回来呢?毕竟焱妃妹妹可是和我们说了,阴阳家可是有不少美人的。”
南宫夜了黑脸,“白姝啊,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白姝看著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妾身可就不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