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覆盖在萨摩的土地上。
距离吹上滨滩头约十里,扼守通往內陆川內城要道的川內砦,在夜色中矗立。
砦堡望楼上,两名哨兵手持著长枪,站岗。
突然!
“喂!快看东南!” 一个哨兵猛地了身旁的同伴,声音带著惊疑,指向吹上滨方向。
只见东南方的天际尽头,三道浓烈、笔直的黑烟,直衝云霄!
即使在十里之外,那烟柱在暗淡月光下也显得格外刺目!
“三......三道狼烟?!” 被推搡的哨兵声音瞬间变了调,“是吹上滨!最高警戒!”
“鐺!鐺!鐺——!”
刺耳的金鸣声瞬间在川內砦內炸响,撕裂了今夜的寧静!
“敌袭!最高警戒!所有人!上城墙!”i
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声在砦堡內迴荡。
主屋的纸门被粗暴地拉开,已经披掛了一半甲冑的砦堡守將——樺山久高,冲了出来,一脸的惊疑不定。
“发生什么事了!?”
他疾步衝上望楼,盯著东南方那三道仍在升腾的狼烟,想破脑袋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里会出现敌军?!
“吹上滨......三方狼烟......” 樺山久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快!派出所有快马斥候!立刻赶往吹上滨滩头,探明敌情!速去速回!”
“哈依!” 几名斥候武士领命,飞奔下墙,马蹄声急促远去。
“砦內所有兵士,著甲持械!弓手上墙!长枪队守门!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门!”
樺山久高语速极快地下达一连串命令,砦堡內顿时一片兵荒马乱的金属碰撞和奔跑声。
他心中惊疑不定:
朝鲜人?不......朝鲜人主力在北边,就算有小股偷袭,也绝不足以让吹上滨点燃三方狼烟!难道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尚未清晰,砦堡吊桥外的黑暗中,就传来了更加令人心悸的动静!
混乱的脚步声,夹杂著惊恐的哭嚎和喘息,由远及近!
“什么人?!站住!再靠近放箭了!”
墙头的弓箭手立刻拉满了弓弦,对准黑暗。
“別放箭!是自己人!吹上滨......吹上滨的守军......奉命回来报信的!”
黑暗中断断续续传来呼喊声。
樺山久高心头一沉,厉声道:“放下吊桥!让他们进来!小心戒备!”
沉重的吊桥缓缓放下,几个如同从泥潭里捞出来的身影,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他们个个衣甲破烂,浑身泥泞血污,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正是从吹上滨矢楼侥倖逃脱的溃兵。
“大......大人!” 为首一个溃兵认出樺山久高,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完了!全完了!吹上滨......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