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著他的鬢髮，这位老將的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敬畏：

“大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纵奇才吧？“

“......”

眾人无言，似乎是认同了这个说法！不然谁能解释那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实！

“十六封侯，十七灭国封公。“郑沧澜目光灼灼地望著远处“镇海號“上猎猎作响的帅旗，“十九岁著兵书，二十岁掌五军......“他忽然转身，声音压得极低：“你们可知最难得的是什么？“

眾將屏息。

“这般年纪，这般功业——“郑沧澜指向正在检阅台与熊文龙交谈的高大身影，“却无半分勛贵子弟的骄矜之气。三日里，巡查水寨，他能在灶房与火头军同食；前日校场点兵，他能叫出三十七个普通水卒的名字......“

海风骤急，吹得郑沧澜的心波澜起伏，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热切：

“这也是我为何要你们苦练这兵书上的战法，跟著这样的主帅——“他目光扫过眾將，“纵是马革裹尸，也值了！“

郑沧澜望著镇海號检阅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这三日来的点点滴滴在心头一一浮现——

“大人？“陈海川的声音將他拉回现实。

郑沧澜深吸一口气，忽然压低声音道：

“诸位跟隨我多年，想必早已看出...“他目光灼灼地扫过眾將，“我很想投入大都督麾下！“

此言一出，几位將领竟不约而同地点头。

赵明德更是忍不住道：

“大人明鑑！这几日末將仔细观察，大都督行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双招子毒得很！什么架子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正是如此。“郑沧澜手指轻轻敲击著城墙，“所以今日演武...“他忽然转身，声音陡然一沉：“我要你们拿出十二分本事！各营必须严格按照章法来，半点马虎不得！“

郑沧澜看著眾將跃跃欲试的神情，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望著远处已经开始集结的战船，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坚定：

“记住......今日不仅关乎我郑沧澜的前程...“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若得大都督青眼，你们——“手指依次点过眾將，“有一个算一个......封妻荫子的机会......就在眼前！“

这句话像火把般点燃了所有人的眼睛。

陈海川上前一步，眼神甚是狂热：“大人且看好了！今日我麾下所部若有一人拉胯，末將提头来见！“

“好！“郑沧澜重重拍在垛墙上，“时辰已到，传令各营——“他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按大都督兵书所载，把咱们这些年在海上学的本事，统统亮出来！“

瞭望塔上令旗翻飞，港湾中顿时號角连天。

郑沧澜最后望了一眼检阅台方向，心中默念：

今日，定要让那位年轻的国公爷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登州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