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军让戴维时刻用精神力干扰，使得冰晶內部產生了无数的气泡炸裂。

在有干扰的情况下，要做到连军的要求，就没那么容易了。

亿万气泡在冰晶中生成，这需要方回做到在一瞬间找到每一个气泡並消除，对感知力和精神力的要求极高。

渐渐的，重复十几次后，方回的领域就出现了失控的跡象。

寒气瀰漫出来，天空降落血，暴风雪逐渐形成—

方回此时已经是在苦苦支撑。瞳孔一片幽蓝。

就在此刻，连军踏浪而来，掌心托著一朵未被冻结的浪。

他来到方回面前，淡淡道：“真正的绝对秩序，是让混乱臣服於你的规则。”

隨著他话音落下，那朵浪忽然冻结成冰雕，隨即又迅速碎裂成冰沙，却在落地前重新聚合成水珠。

方回若有所悟，眼中的迷惘渐渐消失，被清明取代。

“师祖，我明白了。谢谢。”

晨课结束后，接下来是午修。

连军將於途和方回叫回岸边，完全不给他们休息的时间，直接进入到下一节课。

“接下来，你们两个要锻链的是，微观领域的控制。”

连军交给於途一片落叶。交给方回一块冰晶。

他先对於途道：“用你的领域笼罩住落叶，不许外泄出一丝一毫。让落叶完全承担你的生死法则。”

於途吃惊！

让一片脆弱的叶子，承担自己的生死法则？

这岂不就像是要求自己用一根头髮丝吊起千斤重担！

然而，连军还没有说完。

“不只是简单的笼罩上去—我还要求你控制手中的落叶，叶脉生，叶肉死。这两者要同时发生，互不影响。”

於途彻底呆滯住，无奈的一笑：“师祖—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不是为难。是要求你合理的控制领域。这是基本要求。”连军淡淡道。

於途老实道：“明白了，师祖。”

而后，於途老老实实按照师祖的要求，控制叶子的生死。

连军又转向方回。

“我对你的要求是，你在冰晶里雕刻出一只磷虾。”

“没问题。”方回信心十足。他听著这任务比於途的任务简单多了。

只需要耐心而已。

“別急，我没说完呢。”连军补充道：“这只磷虾要会在里面游动。”

方回傻眼：“哈？”

连军道：“你没听错。去尝试吧。”

方回一脸懵逼，完全都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戴维则就是在一旁微笑著，也不说话，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无论是於途还是方回，都只能硬著头皮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一整个下午过去，於途这边，附近儘是黑色灰烬。

都是他在控制生死法则时，不小心把落叶给烧掉了，散落下来的。

这一下午的时间，他毁掉的落叶足有几千片，仍没有一片做到了连军要求的“叶脉生，叶肉死”的境界。

方回也是一样，周围的地面都湿了，那是雕刻失败的冰晶融化后的结果。

当入夜时，两人也都没有完成连军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经过了一整天的修炼，於途和方回都筋疲力尽。

这比战斗一整天还要累，因为精神时刻紧绷，做的都是最精细的操作，挑战领域操控的极限。

连军叫停了两人。

於途和方回都鬆了口气，以为他们终於可以歇会了，没想到连军出口的却是：“都过来一下。接下来给你们布置晚课。”

於途一脸愁容，心里叫苦不迭。

这次的特训，让他想起曾经跟魏耀东一起的山洞特训。

区別是，魏耀东给他安排的训练项目，大都是肉体上的训练。而连军安排的项目，则是精神方面的。

或者说，是感悟法则方面的。对精神的消耗极大。

某种程度上来看，比肉体训练还要更累，更难。

主要是肉体训练不用想太多，坚持就行了，累是累，麻木了就感受不到了。

领域训练则不同，需要你时时刻刻思考、琢磨，对精神的压榨强度是特別大的。

好不容易熬了一整天，以为晚上能歇歇了，谁知道还要被安排晚课！

连军毫不体贴他们的辛苦，道：“於途的领域法则是向死而生，方回的领域法则是绝对秩序。我相信经过今天的训练，你们应该对各自的领域有了一定了解。接下来，我要求，你们將领域属性对调。”

於途和方回俱是一头雾水。

方回不解：“对调？怎么对调。”

连军道：“你试著在冰霜里催生生命；而你，”他看向於途，“试著在草木中凝结冰霜。”

两人愕然。

领域属性可不像功法之类，不可能说换就换，那是根据各自的修炼体系，以及成长经歷，而赋予各位造化武者独特的属性。

一名造化武者，只会跟一条天地法则亲和。

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谈何去修炼別的法则？

但他们却又知道，连军不会开玩笑。他让两人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你们两个今晚也別睡觉了。交流一下各自领域的详情，好好研究一下吧。”

撂下这句话后，连军就背起手来，找上戴维一起，离开了这边，不再管於途和方回他们。

两人走远后，戴维才说道：“会不会对两个小傢伙太严苛了？”

“也许吧。”连军嘆了口气，“可是留给人类文明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让年轻一辈快些成长起来。未来面临的星际联盟的考验，只会比现在更加严苛。我们能够指望的，就是像於途、方回，以及魏耀东这些年轻而有衝劲的天才了。”

说到这里，连军又想起什么。“对了白头鹰那边的墟境入口是不是最近又活跃起来了戴维面色肃然：“是—也不知道跟天球天骄赛快要步入尾声，有没有关係。”

连军道：“等跟武殿那边知会一声，各大墟境战场的防备一定不能鬆懈。越到最后越要紧张起来，確保星际联盟的考核不会出岔子。”

戴维道：“明白。”

全球天骄赛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暗潮汹涌，没有人会知道，什么时候巨大的灾难就可能毫无预兆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