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你,还想不想做了?”
呵……这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周景明一脸犯难:“梁哥,我……上个月你们来的时候,才给了你三公斤啊!”
梁麻子不肯就此放过:“那是上个月!”
周景明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河谷里肯定有内鬼了,不然,矿点上的一切,梁麻子是怎么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管怎么样,这个祸患不除,以梁麻子的贪心,到时候,将会在哈熊沟白干一年。
周景明是有前车之鉴的。
上辈子,他就知道根河那边一处岩金矿,是一个金老板贷款投资开采,那金矿出金量不错,金老板的目标是一年下来,攒下千万身家。
可惜,他梦做得很美。
黄金管理局和县里联合的清山队,领头的是一个姓宋的,其贪婪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梁麻子。
哪怕是有采矿许可证,那姓宋的,也总是找各种理由到矿上检查,去的次数相当频繁。
他们一去,矿上就不得不停工接受检查,就即使没毛病,也能给你挑出一堆来,动不动就是停业整顿,或是撤销采矿资格。
开始的时候,那金老板以为分点金子就能将人打发。
结果,姓宋的像是上瘾了一样,隔三差五就跑一趟,一次要得比一次多。
那金老板一年干下来,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不少,连银行贷款都还不上,最后选择跑路。
而现在,梁麻子也大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
贪心,向来是无底洞。
周景明想来想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心里一狠:“梁哥,我们出来是为求财,你来了,也是为了金子,这样,你开个价,一次性要多少,能保我这矿点后面啥事儿没有?你也知道,现在已经进入六月了,还能再干上四个月的样子,就得回老家。”
“要这么谈……也不是不行!你给我十五公斤东西。”
“十五公斤……可以,但我还有个要求,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卖我。”
“这个要求就有些过分了。”
“我不觉得过分,就以我的了解,在现在的淘金场,恐怕没有人能一次给你这么多。我就想问一句,相比起你还想罩着的那人,我跟他在你眼里的价值,谁更大。
这个问题,你可以考虑考虑。
狗逼急了跳墙,人逼急了,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想必你也清楚。做人不能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留。出来淘金的,哪一个都是把脑袋栓裤腰带上的,我特么都没法混了,那就谁也别想落个好。”
“你这是在逼我?”
“我只是希望你考虑得更周到些,毕竟,我若能好好在这里淘金,我有得赚,你也才有得赚,这种事情,是相互的。
梁哥,说实在的,我姿态已经放得很低,我没有像别的人那样,听说清山队的来了,立马跑掉,你们啥也捞不着,我是主动去找的你们,尽可能地满足你的要求。
像我这样的人,相信在西沟的淘金河谷也不多,而淘金的地方很多,北疆这里行不通,我可以去西海,可以去雪区,可以去东北,不只是这里有金子,全国各地,能淘金的地方不少。
还有,这几年下来,想必梁队长也捞了不少了吧。”
梁麻子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死死盯着周景明,周景明也在盯着他,针尖麦芒一般。
眼神中,锋芒碰撞,只差没擦出火来。
他似乎没想到,周景明会表现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身为清山队队长,他当然知道山里的淘金客鱼龙混杂,凶徒、盲流不少。
周景明能在河谷里混成现在这样,又岂会简单。
听周景明这么一说,梁麻子心里还真有些害怕。
别无其他原因,他们所能做的,顶多就是抓人、轰撵、罚款,硬性的规定就有一条,不能随意开枪伤人。
而淘金客一旦逼急了,那是真敢要命。
何况,周景明两个矿点上,百多号人,他就即使想抓,也没把握能抓走。
并且,如周景明所说,他自己这几年,确实没少捞金子,固然一时捞一时爽,可要真的计较起来,他也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不管怎样,只是个小县城清山队的队长,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涉及到的事情严重了,他一样可以是随时被人扔出来背锅顶罪的人而已。
周景明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并不夸张。
跟周景明对峙一阵后,梁麻子的眼光率先收敛,他给自己点了支烟抽着,选择了妥协,他笑了笑,转回来给周景明递了一支烟:“兄弟,我就随口说说,怎么还动肝火了,事情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他凑到周景明耳朵边,小声说了个名字。
周景明微微点点头,脸上重新换上笑容:“谢了梁哥,不过,我现在手头真没那么多金子,你下个月一号再来,我给你备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