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陈顺安行走其中,竟如漫步在春日山野,鼻尖能嗅到苞初绽的清香,耳边仿佛传来溪流潺潺,连意识都变得轻快起来,再无往日被岁月遗忘的压抑。
只是,似乎还差了一环,犹如苦于甘霖雨水滋润的土壤,虽能孕物藏种,却犹是干涸冻土。
想来便是还缺少‘妙道水元’位格的缘故。
神宫之外,仍是宝诰笼罩的寂灭之地。
稀稀拉拉的小雨从亘古下到如今,雨滴带着破败与幽邃,仿佛要将一切生机吞噬。
而这座水元神宫,却如寂灭中的唯一光团,以自身神性抵御着雨滴,成了这片虚无中仅有的净土。
更隐隐与外界的死寂抗衡。
陈顺安念头一转,视野中浮现信息。
【权柄:三位一体】
【已复苏位格:乾坤(1)、御生灭(1)】
【神道本质:戌火墓库(地支四墓之一)、元命胎生(十二长生宫之一)】
果不其然,元命胎生乃十二长生宫之一,归属于位格:御生灭之中。
十二长生宫,乃五行运势之周期,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相配,涵盖生长、鼎盛、衰退不同状态。
有长生、沐浴、冠带、临官、帝旺、衰、病、死、墓、绝、胎、养十二种。
‘元命胎生’,便是胎运。
水元大帝三位一体,而这神宫也以乾坤、御生灭、妙道水元三位为基石。
如今位格已复苏其二,神宫也只剩下‘妙道水元’这一基石,便算完整。
“神道有望,未来可期啊……”
……
意念回归现实。
宝诰中的神宫,虽已有翻天覆地之改变。
但外界也只过了弹指几息。
晨曦正透过废弃米仓的破窗,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纹。
叫卖声、吆喝声、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陈顺安并未理会外界动静。
不愧是仙缘,无论是【青罡洋火】,还是【不死蜕虫解】,简直都对陈顺安的神道进展,有立竿见影之效。
他不由想到了赵光熙手中的【厉坛旗】,啯噜会等人手里的【神威紫雷炮】、还有那位天璇圣姑手中的拂尘。
心底痒痒的。
有种自己的宝物,流落他人之手的心疼。
【不死蜕虫解】乃红林大教的传统符篆。
那若是加上【青罡洋火】对应的青罡派、【神威紫雷炮】对应的华光法。
那陈顺安现在已经接触了三种法脉。
所以,陈顺安怎么觉得,这些法脉跟圣朝有些不对付?
不是用来走私芙蓉膏火,就是放炮烧山,炼尸为灵,都在掘圣朝的根。
“不愧是我大圣朝,搞得天怒人怨,离心离德,外人、自己人都在掘根……不过也能证明圣朝的可怕,历经九百余年,始终屹立不倒。”
“那位圣上爷,可足足活了九百载,熬死无数太子啊……”
陈顺安默默感慨两句。
只是若无意外,仙缘之间也有优劣之分。
比如那【厉坛旗】,恐怕便是仙缘中垫底的存在。
目前看,只能刮阴风鬼火。
而且毕竟赵光熙是自己的东家,厉坛旗所蕴本质,大概率跟乾坤、御生灭、妙道水元三者无关。
陈顺安也就无夺人所好之念头。
转而将心思,主要在天璇圣姑的拂尘身上。
“陈某如今斩五贼不说,还神宫将成,有亲近水中百灵、加持护法神之神性,除此之外,更有攒心钉傍身,如果把无相无形、如鸡抱卵等武道本领算上……”
陈顺安默默计算着跟天璇圣姑这尊大敌搏杀的胜算。
“大概九成……不对,万一那拂尘又是类似【不死蜕虫解】这般难缠,恐怕又会徒生事端。”
“不过若是把护法神加持出来,然后凭借善水之能,在水中械斗,又能增添几分把握。”
“当然,如果真能斩六贼,乃至成就武道宗师,想来也会安全感大增。紫铁菖蒲乳……也该争一争了。”
“而且……四大道院,年关大岁,由武入道,开脉修仙,就连赵光熙,当年凭借斩二贼的境界,都没能通过年关大岁,看来只斩灭几贼,极不保险,最好是武道宗师才行吧?”
陈顺安在心底默默度量着自身实力、规划未来。
之后数日,陈顺安大多时候都深居浅出。
除了每日甘霖博彩和清点井上账务外,其余时间都在对武道、加持世间护法神的钻研上。
将一些酒局、应酬统统推脱,就连赵光熙正儿八经的上任宴、光熙钱庄的开业剪彩,都只是露了个面,谨言慎行,有些孤僻。
这一举动,若是旁人如此,少不得流传出什么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骂名。
但身为如今,武清县名头正盛的‘老年天骄’。
陈顺安这般,反而让一众水三儿、其余掌柜、武清县各大势力,高看陈顺安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