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相互排斥的兽性与启蒙

这座村庄的围墙十分低矮，而且破损十分严重，甚至让人怀疑这种东西的存在意义，青子不认为它能抵挡这座森林中任何可能对居住其中的村民造成危害的东西。

低矮的铁门后，几束摇曳的火光表明村中仍有村民在举著火把巡逻，但从之前营地中的情况来判断，这些正在巡逻的村民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青子没有急於进入村庄，而是沿著村庄外围的道路沿著顺时针的方向进行搜索。

外围的道路依然崎嶇泥泞，但相比於之前营地中的那段路，这里至少有些许人工修的痕跡，能看得出来这里应该是常用的巡逻路线之一，土壤被踩得更紧实。

青子仔仔细细地搜索了周围的建筑，在其中的一幢建筑物房顶，她还发现了一具治癒教会白袍医疗猎人的尸体。

猎人梦境的信使们替青子“回收+翻新”之后，一套崭新的教会白袍就加入了她的收藏中，不过青子暂时不想换上这套衣服，因为在这座黑漆漆的森林里，全身白色实在是太过於惹眼，也许这位教会猎人的死因就是这个。

就在她继续沿著外围搜索，路过一幢仍然点亮著煤油灯的房屋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那边的那位，你不是村里人吧？”那个声音用低沉、略显虚弱的声音开口说道，“让我猜猜，你是亚楠城来的猎人？”

“你是谁？”青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嘿嘿，”屋里的人隔著破损的木製墙壁说道，“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证明你的狩猎之路已经推进到了相当的程度。”

青子没作声，但她透过缝隙，看到那个人身上的“毛髮”已经相当茂盛，这毫无疑问是一位深度兽化的村民，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却又不像是丧失了理智。

“你为什么还能维持理智？”青子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我已经见过太多像你这样深度兽化的人。”

“那是你见的还不够多，”屋內的人笑著说道，“这座森林中能在兽化后仍然维持理智的可不只有我一人，而要搞清楚这一点的原因，就要理解兽化的本质。”

“...什么意思？”

“所谓兽化，其实是由血疗引导而出的、位於人类心底的渴望，”屋內的人继续说道，“兽化病蔓延的起因，就是大规模的血疗。”

“这个已经猜到了，”青子说道，“你可以说一些我不知道的。”

“其实，兽化病是治癒教会中一种改造手术的失败品，”屋內的男人並不在意青子话里的挤兑，“当人类追寻进化、企图变为更高层次存在的眷族的过程中，就会诞生这些因为无法抑制心中的渴望而化为野兽的存在，而少数成功的人，则会获得启蒙，前往更高的次元。”

更高的次元，青子琢磨著这个词语背后的意思，而脑中浮现的画面却是在天灵盖上长吸管的食脑者。

“兽化和启蒙就像是天秤的两端，靠近其中一端，自然会远离另外一端，”屋內的男人说道，“人类的本能（兽性）在抗拒启蒙，亦如我们在千万年之前曾抗拒走向文明一样，进化之路即是克服本能之路。”

这个理论確实很新奇，青子点了点头，屋里的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本地村民，搞不好就是来自拜伦维斯或者圣歌会的人。

“但你却能在兽化的状態之中和我进行对话。”青子继续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观点。

“噢，经歷多年的刻苦钻研后总要有些成果，不是吗？”屋內的人用打趣的口吻说道，“通过特殊的仪式，我和另外一批人获得了能凭藉自身意志掌控人类“天赋”的能力.：.如果你在这座森林中看到一个喜欢用绷带把自己的头和眼晴蒙起来的傢伙，就要小心了，他是我们之中最恶劣的那个，不要被他骗了。”

“我会的，”青子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即便是死亡也不能令你从血液中解脱，猎人，”屋內的男人叮嘱道，“你的身上还未沾染多少鲜血，这是你本身天赋的证明，这很好，但这也是一种危险，不论是血中的野兽，还是上位者的启蒙都会在黑暗中等著你。”

“前往大教堂右侧的那幢建筑吧，那里將会有上位的存在，將你引导至某个梦境之中，那里藏有不依靠血的力量。”

说完，男人用毛茸茸的手递出一块造型奇怪的石头，青子把它放在手里，发现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颗乾的橄欖，又像是某种物质的结晶体。

青子当然知道这是前往曼西斯构建的梦境区域之一的噩梦前沿的“钥匙”：

但是被亚弥达拉抓住的感受肯定不是太好，所以她还在犹豫。

做完这件事情，男人就不再说话了，就好像是把他的理智消耗殆尽了一样，

只是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青子將这块石头收好在腰包里，离开了这幢房子。

沿看这条路继续向前，青子来到了下一个y字路口，这里的右侧是另外一个通往村內的大门，但这扇门的尺寸高多了，而且是一扇由拉杆控制的升降门，门口的守卫拿著火把，警惕地看向门外，恐怕一旦有人靠近，他就会立刻降下大门阻挡敌人。

青子还是没有选择进村，而是走向了y字路口的左侧道路，这条路上的不远处就有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猎犬，见到她的出现就开始吠叫。

青子不喜欢狗，她当然不会放任这些疯狗继续叫唤下去，所以力场线像是穿蝴蝶一般刺入了这些猎犬的脑部，將他们全都杀死在了笼子之中。

顺看笼子之后被遮盖起来的道路，青子找到了那条秘密通道，只要穿过通道內部的毒潭，就可以回到尤瑟夫卡诊所被封闭的后院。

想到这里，青子忽然明白了圣歌团到底是怎么在封闭了禁忌森林通路后前往拜伦维斯的了，她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不论是假尤瑟夫卡，还是负责包围威廉大师的圣歌队成员，恐怕都是通过这条隧道进行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