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调查,我著手这件事情的时候,距离崆峒派被灭已经两年了……那些尸体早就已经腐烂,甚至都变成了森森白骨,我无从去確定那些人的身份。”
“但我確认了。”
刘文和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其中有一些人,似乎是醉剑派的人。”
“醉剑派?”
林易挑了挑眉毛。
他也知道,这个门派是杨逸莀所创立,里面基本上都是他的弟子。
此人无门无派,以一己之力,独创武学“醉剑法”,並以此为自己的门派名称,教导弟子。
“所以你后来,就一直在调查关於醉剑派的事情?”
林易接著问道。
“没错。”
刘文和点头:
“我之后一直潜伏在洛阳,並且发现,这个醉剑派,其实一直和某些人,保持著密切的联繫。”
“某些人?”林易挑了挑眉毛,问道:
“什么人?”
“前朝遗民。”
隨著刘文和慢吞吞的將这四个字说了出来。
林易的脸色也变了。
……
月色如霜。
地面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长安多雪,也算是又见到了。”
洪瞬一边和林易走在雪地之中,一边感慨道。
此时的两个人都已经吃饱喝足,出来閒溜。
“不过……话说回来,你就真的放心把上官姑娘留在里面,跟刘文和聊天?”
洪瞬忽然询问林易道。
林易挑了挑眉,道:
“怕什么?我爹娘还在里面呢。他能对小落做出来什么不利的举动吗?他也未必能打得过小落。”
“不不不……”
洪瞬摇了摇头,道:
“你不是骗上官姑娘,说江对不是你打的,而是被突然出现的小混混暴揍,你和刘文和一起解救的……可是如果你不在,让他们聊起来,刘文和是不是就可以告诉上官姑娘,你其实在骗她?”
“臥槽?”
林易一愣,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说著,他就赶紧回头走向身后。
“行了行了!”
洪瞬却忽然开口,將林易叫住。
“怎么了?”
林易皱了皱眉头,不爽道。
洪瞬道:
“你聪明一世,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开始犯糊涂了?”
“你什么意思?”
林易脸上的疑问之色更重了。
洪瞬却回答道:
“你想想啊!究竟什么地方出现的小混混,能將江对这个崆峒派內门弟子给暴揍一顿?他也算是十分之七个秦必了。”
“哦?”
林易一瞪眼:
“好像有点道理欸!”
洪瞬无奈的嘆了一口气,接著说道:
“其实啊!上官姑娘当然知道,江对是你揍的,不过呢……她只是没有揭穿这件事情罢了!一方面是怕你难看,二方面,就是她这个身份,不太好出面。”
“毕竟你是和她最有羈绊之人,可江对也算是她的师兄,她故意不点破这件事情,也能看得出来,她的心一直都偏向你这边。”
“臥槽……是这么回事吗?”
林易好像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林易在洪瞬的点拨之下,明白了一切,而他也收回了准备转身回去的动作,而是说道:
“那既然如此,也就不急著回去了,反正有些话,我们也聊不到一起去。”
林易知道,墨濯,上官落和刘文和,都是江湖人士。
他们之间,能聊的內容肯定很多。
林瞿是墨濯的丈夫,跟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和墨濯的很多朋友认识,他也算是半个江湖人了。
至於林易和洪瞬,虽然林易手底下有牛子公社还有一眾门派,但他对这些了解並不多。
洪瞬也是,虽然武艺高强,但也不算江湖人士,毕竟在深宫里被关了几十年。而且也没有在大楚的江湖里混过。
所以他们俩听那些江湖軼闻,就觉得索然无味,便一起出来了。
外面刚刚下过雪,又值夜晚。
雪夜的寂静,是旁若无人的空灵。
林易走在其中,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不会动的。
只有自己和洪瞬两个人是可以动的。
“看我带了什么。”
洪瞬笑嘻嘻的,忽然掏出来了一个酒罈子。
林易看到酒罈之后,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个这个……莫非……莫非是……”
“上號的梨泪!”
洪瞬答道。
“我勒个草!”
林易之所以如此兴奋,实在是因为,他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墨濯和林瞿,並不同意他喝酒。
虽然林易已经二十四岁了。
但是显然,这夫妻俩,还是把林易当成小孩,酒这种东西,是不允许他喝一点的。
而且林瞿还振振有词的说著:
“整个林家,世世代代,就没有酒蒙子。喝酒伤身,而且不常清醒,对治学有害无益。”
林易反对道:
“欸欸欸!那么多大诗人,不都是喝完酒才写出来好东西的吗?”
林瞿又摇头,纠正道:
“那些是诗人词人,他们作诗写词,讲究一个兴起而写,喝酒尽兴,他们妙手偶得,当然能写出传颂千古的佳句。”
“但是创作和治学终究是不一样的。”
“咱们林家世代是治学之家,我们讲究的是严谨和清醒,因为我们是要撰书的,必须要保证自己在写每字每句的时候,都是保持清醒的,这样才能写出好的书。”
林易对此,自然也是哑口无言了。
而林瞿並没有打算放过他,还问道:
“诗人创作,都是有那个才气,所以喝完酒能写出来好东西,你是那块料吗?你若真是那块料,我自然也不会拦你喝酒。”
林易不服,又想起来了,自己写过的诗句,可是拿过柳兰儿诗会的公认头名的。
林瞿问:
“那首诗?谁公认的?”
林易不假思索的就把自己那首经典的“好多荷在洗澡……送谁黄河挖河道”的诗句念给老爹听。
至於是谁公认的。
林易:“大楚水兵公认的啊!”
林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