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一个胡翊分成三份,蓝玉已有取死之道
看罢这处嚇人的营地。
接下来要参加徐达的军事会议。
顺著那夜徐达拦路的地方进去,一处规模庞大的兵营,就坐落在前方。
那就是徐达的驻地。
驻兵七万,对外宣称十二万。
常遇春率领百余骑在土路上飞驰,胡翊紧隨其后。
將要到达营门时。
忽然听到在身后的崖壁上,有人弹著琴,正在放声高歌。
胡翊回头去看,觉得这个人影很是熟悉。
这不是二哥李文忠吗?
今日的李文忠,一身常服穿著,只以红绳束髮。
他盘膝坐在崖边,腿上横著一床古琴,淡雅的琴声伴隨他高昂、洒脱的歌声,在群山间迴荡。
“冰弦挑碎玉壶光,铁甲犹沾大漠霜:
半卷残旗作琴穗,剑穗悬星照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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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忠今日更像一名儒將。
似三江口纵火前的周郎,意气风发,弹琴高歌。
何文辉抱剑站在他身后,瞅见了胡翊,立即伸出手打招呼。
“曾挽雕弓射天狼,十万蹄声裂夕阳;
血染征袍非我愿,烽烟散尽即故乡。”
“指间沙,掌中枪,一弦一柱思华章;
塞上雪,江南浪,皆入苍茫宫商—.“
还真別说。
听这歌声,竟令胡翊想起了另一首歌一一“沧海一声笑”。
李文忠的歌声虽不及黄老爷子那样沧桑,却是高亢悠扬,自有一股味道和气势。
胡翊听著歌声,就沉醉进去了。
常遇春就没好气的吐槽道:
“你们这些年青人,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等到李文忠一曲唱罢,他才收了瑶琴。
“妹夫!”
“常叔!”
李文忠、何文辉立即从高处下来,过来给常遇春见礼。
常遇春白了他一眼道:
“净整这些文约终、让人听不懂的鸟词!”
李文忠嘴上也不吃亏,回击道:
“常叔还不是一样,一个大將军总学人家木匠雕,连陛下都说你的不是。”
“混小子!”
常遇春恼了,没好气的道:
“我那是大战之前授一授脉络,雕木头是为放鬆。”
李文忠立即说道:
“常叔雕木头是为了放鬆,我弹琴纵声又何尝不是。”
好吧。
常遇春一看管不了对方,只得作罢。
毕竟论指挥作战的本领,李文忠可不逊於他,他也只能在辈分上压制李文忠一头。
常遇春不想再自討没趣,可他又担心胡翊被李文忠抢走,立即扯著胡翊就要走:
“保儿,我带胡翊先去见过徐帅。”
李文忠却说道:
“冯將军还未到,升帐议事不差这一会儿,不如常叔先行,留下我们兄弟敘敘旧。”
胡翊这时也开口说道:
“常叔,我与二哥、三哥许久未见,要不您先进营?”
常遇春一百个不放心!
他立即又叮嘱道:
“咱们当初可是说定了的,我把酿酒器送回去,你答应这次在我军中效力的。”
他是生怕胡翊变卦,被李文忠拐跑,因而又特地强调了一遍。
胡翊笑著说道:
“常叔放心,答应您的事,必定不会食言。”
有了这句话,常遇春总算放心了:
“那好,我先去见徐天德,你们马上跟进来。”
“二哥,三哥,好久不见。”
看到李文忠、何文辉,胡翊总算找到同龄人了。
和常遇春他们有代沟,胡翊在军营里怪闷的。
来了这里就不同,三人有共同话题聊,彼此间也更加熟悉。
李文忠送上一对上好的翡翠鐲子,笑著开口道:
“你和静端的婚礼,我这个舅哥在外统兵打仗,回不去啊。”
他將鐲子塞到胡翊手中,表达著歉意道:
“礼物虽然迟了点,这是二哥的心意,你替静端收下。”
李文忠送完礼,何文辉立即也凑上来,把一个镶嵌各色宝石的酒壶递过来道:
“西域人精製的酒壶,当做贺礼,送你了。”
胡翊知道他二人的脾气秉性。
所以伸手就接过礼物,连推辞都没有。
看到胡翊这样爽利的收下礼物,李文忠就楼著妹夫的肩膀,问道:
“在常叔的军营,不轻鬆吧?”
胡翊默认著笑了笑。
何文辉立即开口道:
“就还到你二哥那里去得了。
你二哥手下的人都服你,咱们兄弟在一块儿,还快活些。“
胡翊不知该怎样跟李文忠说。
他此番来到沈儿峪,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挽救常遇春的命。
这件事总不能告诉李文忠。
他便託辞起来道:
“二哥、三哥,常帅前不久帮了我,实在是不好走。
而且曹擒龙伤了,现在身体需要调理,我一时走不开。”
“行吧。”
李文忠点著头道,“兄弟之间,便不勉强你了。”
何文辉听说曹擒龙垂死的事,追问道:
“老曹没事吧?”
“目前是救下来了,但还有风险,我不敢离开。”
何文辉立即郑重瞩託道:
“妹夫,你得好好把老曹救下来,他当初没少帮你二哥和我。
说来,也受过他不少的恩情呢。”
李文忠点著头道:
“是这样的。
既如此,你更要安心为他诊治,调你到我营中的事就先不提了。”
说话间,一身金盔金甲的冯胜,骑著白马已经到了营外。
在他身后,是傅友德和邓愈。
这些都是胡翊的老熟人了。
“駙马!”
傅友德下马来,立即见过了胡翊。
“傅大哥,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胡翊热情的跟他打著招呼,邓愈立即也是过来抱拳见礼。
“邓將军,不必多礼,令弟的伤势正在转好,再有两日就彻底脱离危险了。”
听闻此话,邓愈更是激动方分。
冯胜作为军中大將,平时跟李文忠一起作战的机会多。
他立即去问李文忠:
“李帅,这位便是駙马爷了吗?”
李文忠会意,过来为胡翊引见,二人又熟悉了一番。
人既然来齐,接下来就是升帐参议军事了。
徐达將大家请到中军大帐。
他的中军大帐之中,摆放著一张巨大的沙盘,整个甘肃、寧夏的山势缩略图形都在其中。
徐达清了清嗓子,这就正式开始了。
他开口道:
“去年八月,咱们攻破元大都,元朝彻底灭亡。
北元皇帝立即派扩廓领兵反扑,他们担心的是咱们站稳脚跟,他们將彻底失去中原之地。”
徐达手指著定西城的位置,开口说道:
“在诸位的联合策应下,咱们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扩廓反扑失败,如今退守定西城,
最近咱们接二连三焚烧元人的粮草,截获他们辐重,
如今元军失去后勤补给,退缩定西,唯有与咱们决一死战,但他们毕竟是受困的狮子,爪利牙尖,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歼灭扩廓,收復河西走廊?”
“这需要咱们大家一起来商议!”
军事上的事,轮不到胡翊发言。
常遇春、徐达、李文忠三人的思路,竟是出奇的一致。
徐达驻军的沈儿峪,对面十五里外就是定西城,扩廓的主力就在此处。
由徐达拖住扩廓主力。
李文忠、冯胜攻夺平凉,向扩廓左翼发动突袭。
常遇春、邓愈攻取会寧,向扩廓右翼发动突袭。
如此三路鯨吞,完成合围,好將扩廓彻底困死在定西城。
他们便把战略定下来了。
徐达笑著开口道:
“一旦我们三面合围,扩廓老贼便只能突围出去。
我已在沈儿峪战场挖了上百条壕沟,断了扩廓骑兵衝锋的优势。
如此一来,元军只能拋弃马背上的优势,与咱们地面作战,胜券便握在了咱们手里。”
眾將们听到徐达的筹划,纷纷大笑。
明军早已做好充足准备,胡翊也很清楚,沈儿峪大捷明军会贏。
这自然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说完了军事,徐达便提起了后勤的事,这其中伤兵的治疗更是重中之重。
“駙马爷。”
徐达向胡翊拱著手道:
“我营中七万步兵,常帅营中五万骑兵,保儿手下又有五万人马。
他们此次攻会寧、平凉,我部与扩廓死战,伤亡会极大,就都要靠你了!”
胡翊立即站出来道:
“诸位只管放心打仗,医治的事交给我。”
徐达讚许著道:
“只是你要劳累了。”
他拉著常遇春和李文忠,又和他们商量道:
“会寧离沈儿峪有80里,平凉离此200余里,转移伤兵不易。
战事一旦打起来,各地都有伤亡。
所以,本帅要令胡駙马分別到三处地方救治,先在沈儿峪,然后去会寧,最后到达平凉。“
徐达说完此话,就把目光看向了常遇春。
本来,一个胡翊是常遇春独享的。
现在却要分成三份,三处战场都要他去。
常遇春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他也知道,这么远的路,伤兵们很难转移。
胡翊不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最后会造成更多伤亡。
“算了,我吃个亏!”
大局面前,常遇春还是妥协了。
但他立即提出要求道:
“我就一句话,此战结束后,胡翊依旧跟著我,你徐天德再发什么將令我也不管了!”
眾人听罢,哈哈大笑。
战事吃紧,约定好了总攻的时间,便要各自分散回营了。
胡翊拉住了傅友德,將一包药丸递了过去,
“傅大哥,药还得接著吃呢。”
傅友德不善言辞,情绪又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感激之情。
“谢了,兄弟!”
傅友德紧握著胡翊的手,道了一声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