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给您一个惊喜。”
薛祥並非是要向胡翊透露此事。
此刻在胡翊面前,他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殿下这些日子,既要在宫中照看生病的小公主,又要为老爷和夫人的新宅子做修。
忙前忙后了许多日,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看在眼里。
殿下极为辛苦,駙马爷又是一路风尘僕僕的回京,小的们就想提前跟您说一声。
唯有您能让殿下开心些,您多哄著她呀。”
胡翊点著头道:
“我记下了。”
府上的司正能跟他说这些,说明他们真的把长公主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们在乎起公主和駙马的喜乐,也间接说明了这些人对於长公主府的归属感。
朱静端一直都有这样的魅力,能起到表率作用,然后激励到下人们。
胡翊就装作不知情,回到府上。
“静端,静端!”
胡翊嘴里一直喊著朱静端的名字,显得很急切。
朱静端身上还繫著围裙呢,两只縴手上沾著麵粉,听到呼唤后,立即从厨房里跑出来。
“回来了?”
二人相见,相视而笑。
朱静端笑面如,胡翊则是站在那里嘿嘿嘿的一直傻笑著。
二人相视而笑,又相对无言。
画面就这样仿佛静止了似的。
其实,只要两人见了面,就一切都足够了。
一切想要向对方诉说的话,都藏在眼神里,
他们二人早已是一个眼神,便明白彼此的所思所想了。
相视而笑,便已足够互诉衷肠。
胡翊立即快步走过去,伸手楼住公主殿下的纤细腰肢,二人的额头贴在了一处。
当著府中这么多人的面,胡翊就在媳妇儿嘴唇上轻轻的“儿”了一个。
朱静端当即是两颊緋红,娇羞的轻轻拍打著他的胸膛。
“你快放开,这么多人看著呢。”
“不!”
“哎呀,你放开呀。”
朱静端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就不!”
朱静端都快羞哭了,声音嗲嗲,只好用细弱蚊蝇般的声音,娇嗔著求饶道:
“求你了,快放开嘛,人家还想要脸呢。”
胡翊这才放开,並在她精致的琼鼻上轻轻的用手指勾了一下。
“行,为夫的白日里就先放过你。”
说罢,胡翊又把嘴唇凑到朱静端的耳朵根,悄声说道:
“求饶的话要留著晚上再说哦,小调皮。”
“要死啦!”
朱静端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一般,娇红的面容令她羞怯到了极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恰巧这一幕被大嫂陈瑛瞧见了,她又是个粗直的武人脾气,立即就开口取笑起来道:
“喷喷喷。
哎呦哎呦哎呦,快来看啊,光天化日,这朗朗乾坤呦!
嗨,我说这院子里就没个人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吗?”
朱静端急忙跑过来捂住她的嘴。
这时候大家就算看见这一幕,也不会出来打搅的。
也就是陈瑛这么个货,净是在关键时刻出来当电灯泡。
“哎呀,大嫂你快別提了。”
朱静端一脸的嗔怪,又瞪了胡翊一眼。
不过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陈瑛还在跟她抱怨著呢:
“你看胡翊多会来事儿,这么好的男人,你还瞪人家。
唉,再一想到我们家那口子,就跟头牛一样,啥都不懂,我真想锤死他!”
“唉,说多了都是泪,大嫂心里羡慕你才是真的。”
柴氏这时候也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了胡翊,立即开心地招呼道:
“翊儿回来了?”
胡翊应了声,立即过去问安。
然后他就问朱静端道:
“駙马府的亲眷按说不能进公主府的—”
朱静端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外人。”
胡翊这么说,是为了在爹娘的面前,点出朱静端这个孝顺儿媳的好心。
朱静端做的事当然是好事。
但胡翊还是要点出来一下,好让家人们知道她的好,心里也念著她的好。
胡翊这一点,柴氏多聪明的人,知道儿子是在暗示自己赶紧夸人呢。
立即就走过来,拉起朱静端的手开口道:
“静端这姑娘啊,被你娶到手,这真是咱们胡家修了不知多少年的福分。
可说呢,公主府这样高贵的地方,我和你爹已是来往多次了,说来真是要感谢静端。”
柴氏一谢,陈瑛也开始道谢。
胡惟中站在边上,三个女人一台戏,他插不上话。
憋了半天才开口,总算说了几句夸奖的话出来。
就在胡翊离家的这两个月里,朱静端在內城为他们置办了一处新家宅。
距离长公主府不到二百米,可以说是极近了。
旧的那套宅子胡惟中要卖,胡翊让他先在手里。
因为南京城这才刚开始扩建,越到后面规模越大,外城要一直扩建十几年呢。
过几年宅价会大幅上涨,那时候卖了,也能多留一笔养老钱。
临近晚上时,大哥胡显从东宫回来,抱著从大本堂接回来的胡令仪。
“哥哥!”
胡令仪跑过来一下跳到哥哥的身上。
刚被哥哥抱起来,胡令仪就提著鼻子狠吸了一口气。
哥哥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十分的好闻,沁人心脾。
胡令仪楼著哥哥的脖子,可就不撒手了。
胡翊的脖子上,凭白多出个掛件。
关键是这个掛件,这半年来长势惊人,小妹现在已经长到他腰这么高了。
胡翊就抱著胡令仪举高高,一边举,一边使出了洪荒之力。
举了一会儿,擦著额头上的汗珠,胡翊不禁感慨起来:
“你再要是继续窜高,哥哥都快抱不动你了。”
胡令仪就天真的说道:
“那我不长了行吗?”
“我要在二哥的怀抱里一直待下去。”
说罢,她回头对柴氏央求道:
“娘,你们快別让我长了,给仪儿找根绳,把我拴上好不好?”
童言无忌。
胡令仪的话,引的一家人都开始发笑。
家庭的聚餐是胡翊最为快乐的时光之一。
当然,席间也要说一些公事。
大哥提起了堆肥的近况:
“春种前,我们施了底肥。
目前禾苗长势很好,刚刚二次追肥,都是按著你教的法子在做。
至於效果嘛,肥力確实是有的。
咱们拿肉眼就能看出来,原来的禾苗长到寸许高时,只有筷子细端那么粗。
施了底肥后,长出来的禾苗就如同筷子最粗的那一头,风吹著也不倒了。”
听到这些成果,胡翊很高兴,
施加底肥后,禾苗更加粗壮,不会轻易被凤吹倒了。
根系发达,自然吸收养分的速度就快,长势也快。
既能加快涨势,又能提升抗风效果,这就很好了。
胡显又提起了三种堆肥的具体差別。
“依著你制定的酸肥、硷肥与中合肥划分。
硷肥的效果都很次,证明是养分最低的。
酸肥恶臭难闻,施在田里容易烂根,其中又多虫卵。
即便活下来的禾苗,根部也很容易被虫蛀,但是酸肥对於叶菜又有极好的涨势。
或可专门用在叶菜上施用。”
最后胡显提到的中合肥,效果是最好的。
目前剩下七种配方的中合肥还在试验。
具体还要等到这季的稻子收了,按照產量来排序。
所谓硷肥,就是发酵时候兑的水少,发酵不充分的堆肥。
效力最差。
酸肥里面用的粪便会多一些,兑的水也多,会变得酸臭。
这两种堆肥的成本都最低,但是不好用。
中合肥,就要每日不停的观测温度和湿度。
湿度高了要加石灰,湿度低了要浇水甚至浇一点醋,以此来达到酸硷度平衡。
这样製作出来的肥料,与农书上记载的形状是一致的。
如膏泥一般,没有异味,效力也最佳。
胡翊又在农书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使肥力在原来的基础上又能提高三四成。
而且大大缩短了製作堆肥所用的时间。
堆肥的事急不得。
酒精的进度,胡翊明日下了朝就要去工部问问。
和家人们欢聚过后,胡翊並不是一回来就可以躺倒著休息了。
明日早朝,还有处州府的事要善后。
详细的过程还要书写成奏章,明日呈上去。
忙著这些,胡翊不觉间看了一眼黄历。
如今已经是三月份了。
今年七月初七,常遇春暴卒在柳河川,这是大明史上的一大遗憾。
时间已经很紧迫。
他需要提早做出规划,想办法拯救常帅的性命。
常遇春这个人,对於朱元璋是及其重要的。
他在临死之前,曾嘱咐兵卒们要秘不发丧,
等到朱元璋得知他死去的消息后。
《明实录》记载道:讣闻,上哭之慟,輟朝三日。
然后亲率百官临丧,为其下葬,並且赐葬在钟山。
这样一个人,胡翊无论如何都是要救的。
不止是因为其对於朱元璋来说极为重要,
也因为常遇春送元人酒器,才促成了胡翊制出酒精的成果。
这算是一恩。
自然的,知恩当要图报。
再一点,胡翊也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他的优势,从来都不在什么权柄、地位上。
什么皇帝的亲信、太子的大姐夫这些权位和身份固然很显赫。
但最终促成他一路向上攀爬,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其实,归根结底都还是在他卓越的医术上!
医术是根,丟不得。
治病救人,才是根本!
不止要救马皇后和朱標。
还要救下常遇春,將来救下朱雄英。
胡翊非常明白,他的医术越高超,地位越稳固,性命也就越安稳。
洪武皇帝也怕死。
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看著家人病逝!
医术在任何时候都有需求,即便是千古將相、王侯皇帝亦然。
故而,百医百愈,治病永远都是胡翊的招牌。
此刻,就该开始谋划去常遇春军中的事了。
当然,眼前的事,还是先將朱標和马皇后的肺疾先医好。
具体结果如何,用药两日后,其实就可以判定出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