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胡翊答应下来,胡惟庸就很开心了,激动地拉著胡翊的手说道:
“李相都为你计划好了,现在六部之中工部最好进,先调你到工部,而后咱们再想法子给你在吏部谋个官职。”
更部执掌著官员们的考评,这可是官员们的命脉,自然是个美差。
反正胡翊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胡惟庸立即便要跑回去跟李善长说,请他上书。
胡翊就假装自己不知道要入主太子东宫这回事。
胡惟庸临走时才想起来,又传了个消息道:
“大哥,忘了和你们说,咱家的老叔父找到了。”
“啊?”胡惟中激动问道,“是哪个叔父?”
“喜良叔父,他的儿子过几日就到南京来,刚收到他托人捎来的家信。”
原来是老家来人。
胡惟中一听说老家的亲戚要来,竟有些老泪纵横,把柴氏也叫出来,给一家人说起道:
“当年我和惟庸还小,这个家就因元兵杀百姓人头冒领军功而散了,我们胡家村的人死了一多半,你们喜良堂叔祖一家逃的不知所踪,就剩下我与惟庸相依为命,算来得有三十几年了呀。”
这种孤苦无亲,亲人三十年后寻回来的喜悦,胡翊大概在心里也能体会。
胡惟庸丟下这句话后,便坐车走了。
留下胡惟中热泪盈眶,柴氏也跟著高兴。
至於胡翊,那就高兴不起来了,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因为他要做駙马,反倒像是助了叔父的一臂之力。
这老小子现在向上攀爬的决心,都比之前强烈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叔父带动的,现在搞的父亲都沉迷於权势,脑子里全都是盼望胡翊入主中书,前程似锦的幻想。
再这么著下去,怕是都不用到洪武十三年,估计“胡惟庸案”都得提前爆发了!
叔父坑侄子,一坑一个不哎声。
侄子坑叔父,也是如此。
第二日的早朝,朱元璋身穿龙袍,坐在龙位。
李善长就出列奏了一本。
“臣李善长有本启奏,陛下昨日於朝堂上询问表彰功臣之事,其中提到胡翊此人,臣著中书省调看宗卷,胡翊有大功於朝廷社稷,该当在正六品文、武勛之上再加封一重,臣提议让胡翊任正五品工部郎中,兼理中书省员外郎。”
象徵荣耀的文散官、武勛官职先不谈,工部现在无比缺乏人手,调胡翊到工部,再给个中书省小官先当著。
只要调入中书省了,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反正李善长说了算。
朱元璋听著底下的奏闻,却把手一摆道:
“此事不准。”
李善长看到皇帝不同意,只好又进一步劝说。
朱元璋烦了,懒得再看下面的表演,声音变冷了些:
“不准。”
李善长一愣,似乎还不甘心,於此同时,吏部尚书滕毅也出列来了。
“陛下,左丞相的奏本符合吏部章程,若是陛下不准,请问该將胡翊安置在何处?”
朱元璋还憋著昨日的火,趁机一怒,正好冷声斥责道:
“你们这些朝臣奏事不知道抓大放小吗?各地军报、灾情不先奏,净在这里论一些封赏的小事,这个官给你们当的也太舒坦了是吗?”
朱元璋这就借题发挥,怒斥李善长道:
“你的中书省就是如此管教的吗?李相,你该有些分寸了。”
李善长被教训的一愣一愣的,一封奏书惹来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赶忙跪地认错。
朱元璋冷哼一声,这时候就了一眼朱標。
太子立即站出来请示道:
“父皇,既然议到此事了,儿臣请求將胡翊调入东宫,儿臣的詹事府詹事原本是右丞相徐达兼理,现在右丞相在外北伐,东宫之事无人照看,胡翊又是我皇家的准駙马,请他来协助儿臣最合適不过了。”
朱元璋立马就点著头,“准。”
李善长回头和滕毅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
散了朝,在武英殿批奏章。
朱元璋刚才藉机撒气畅快得很,可是一想到李善长奏本的事也纳闷,叫住太子问道:
“標儿,你说胡翊在搞什么鬼?”
朱元璋就很疑惑,“昨日咱当著他的面说要调他入东宫,他是知晓的,胡惟庸又去找过他这个宝贝侄子,昨日刚找过,今日李相就要调他进中书,標儿,你不觉得奇怪吗?”
朱標同样很疑惑,“爹,胡惟庸这个做叔父的,必然要跟姐夫通完了气,才能叫李相调他入中书吧?可是姐夫提前就已知道咱们要调他入东宫,莫非此事他就没告诉胡惟庸?”
朱元璋琢磨著,“这小子兴许真没有跟他叔父说,这就是逛他叔父坑李相呢。
想到这里,朱元璋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这些胡家人不亲啊,哈哈哈哈。”
朱標却是提醒道,“爹,这不是他们胡家人不够亲,倒是姐夫没有把宫里的事透露给家人知道,这是好品行啊。”
朱元璋得意的道,“咱又岂会不知他是嘴严?玩笑几句罢了。”
朱元璋这下子就很开心了,那几次试探下来,发现胡翊还挺老实的。
今日从胡惟庸、李善长的奏陈中就知道,胡翊面对家人也能严守秘密。
明知他对李善长不满,却没有透露宫中说的话给胡惟庸,阻止他们上陈奏表,这摆明是坑了胡惟庸、李善长一道。
这下子胡翊强化了自己的“嘴严”人设,又增加了自己的可信任感。
至於叔父,该坑的时候就得坑!
胡惟庸若是仕途顺利了,胡翊的脑袋可咋办?
不过胡翊也知道朱元璋那个狗屎脾气,昨日李善长触怒龙顏,以他老丈杆子那个脾气必定是要还回来的。
演戏就得演全套,若是叔父挨了骂,肯定得上门来找自己,且看他来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