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你的言语，曦曦。”

母亲的声音突然切换成冰冷腔调：“你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应该清楚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如果秦白確实存在违规行为，监察系统自会启动问责。

但在缺乏实质证据的情况下，你的情绪化指控反而会干扰正常调查流程。”

谢曦胸口剧烈起伏：“所以您是要我眼睁睁看著他们被……”

“我要求你立即停止这种不专业的臆测。”

母亲的声音像在宣读红头文件：“我会通过正规渠道监督调查全程，但你必须明白我刚才说的话。”

通讯器里传来父亲接过电话的细微响动，语气稍缓却同样公式化：

“小曦啊，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秦指挥这次行动是要经过叶院长签字批准的，如果叶院长真的签字批准了，我们要是强行干预，是违反纪律的。

还会给整个谢家带来不必要的政治风险，不过爸爸向你保证，只要发现任何违规苗头……”

谢曦掛断通讯，整个人都在发抖。

苏斩几人从没听过如此嫻熟的官话。

没有半个脏字，却把拒绝表达得淋漓尽致。

字字合乎章程，实则句句都在切割。

这让他想起训练营的防弹玻璃。

子弹打上去只会留下蛛网状的裂痕，却永远穿不透那层透明。

谢家父母的官话就是这样的材质。

看似透明坦诚，实则坚不可摧。

但是这些都是小问题。

事实是……

苏斩几人只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朋友罢了。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拒绝倒也没毛病。

谢曦低著头，双眼微红：“他们明明可以……”

“不要怪你的父母。”

苏斩打断她：“他们不可以为了女儿的朋友赌上政治前途，不可以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学生得罪秦白，谢曦，这世上没那么多童话。”

刘子铭附和道：“说真的，伯父伯母已经够意思了，至少答应会监督审查过程，换作其他监察司的人，怕是连这个承诺都不会给。”

“但他们明明有能力……”

谢曦的声音有些发抖。

“有能力是一回事，有没有必要是另一回事。”

封绝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帮你是父母的情分，但帮我们就不是情分了，不帮才是本分。”

“谢姐，换位思考下。”

徐浩拄著拐杖慢慢挪过来：“要是你坐在监察司那个位置，你会为了下属的儿女朋友，去跟猎杀队总指挥硬刚吗？”

“我……”

谢曦刚想说会。

“你不会。”

苏斩替她回答：“因为你女儿的朋友跟你没有关係。”

“要我说啊，这事儿就跟借钱一个道理。”

刘子铭咧嘴一笑：“肯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哪有逼著人当圣人的道理？”

谢曦看著自己的战友们，心里五味杂陈。

她一开始还想著战友们会怪罪他。

没想到却反而安慰她，甚至还说她父母做的没错。

真的是……

让人会不爭气的流泪感动啊。

“好了，现在我们该自己想办法了。”

苏斩摆摆手：“各位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