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灯?”林穗穗走过去,伸手拉开半边窗帘,晨光涌进来,照亮了房间里散落的菸蒂,她皱了皱眉:“怎么还开始抽菸了?”
吴景越没说话,只是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睛一亮:“穗穗,是有什么消息了么?”
“嗯!”林穗穗点点头:“谢医生的朋友回电了,他说谢医生现在状態也算太好,但是至少他是坚定的。他说会等你,所以景越哥,你別放弃。”
“他……说等我?”吴景越的眼神猛地亮了,像是蒙尘的灯突然被点亮:“他真这么说?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林穗穗看著他眼里的光,心里轻轻鬆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些:“谢医生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也明白你现在的难处,所以没催你,就想让你先好好的,別把自己熬垮了。”
吴景越低著头,眼眶微微泛红。
林穗穗认真道:“你不能一直这么耗著,你越是消沉,你爸妈越觉得你『不正常』,越想把你往他们安排的路上推。”
“知道了,谢谢你穗穗。”吴景越感激地说。
林穗穗看著他的神情终於没那么颓废了,突然开口问道:“景越哥,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林穗穗眨眨眼,脑子里回想著陆临舟昨晚的话。
“你是从一开始就很坚定地,寧愿站在父母的对立面,也要跟谢医生在一起吗?”林穗穗问他。
“不。”吴景越摇摇头:“我了很长时间,我甚至没有勇气主动告诉他们,还是……他们先撞破,逼我们分开,我才敢搏一搏的。”
林穗穗一怔,低著头苦笑了下:“明白,但你们也已经特別特別勇敢了……”
……
陆家客厅的窗帘拉开了半边,晨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条光斑。
周瑾园繫著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著刚煮好的玉米粥,刚把碗放在餐桌,就看见陆临舟坐在沙发上。
他穿著件浅灰色的毛衣,头髮梳理得整齐,手里捏著本军校复习资料,却没怎么翻,只是望著窗外,神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周瑾园心里悄悄鬆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观察著他。
他没有坐立不安,没有频繁看表,更没有要一大早往筒子楼跑的意思。
看来昨天林穗穗生病的事没让他太过在意,对林穗穗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这样就好。
陆远国拿著报纸从书房出来,看到儿子,也只是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下:“醒得挺早,粥马上就好,先喝点热水暖暖胃。”
“嗯。”陆临舟应了声,收回目光,把手里的资料放在茶几上。
周瑾园把粥盛好端过来,又摆上咸菜和馒头,笑著开口:“临舟,跟你说个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跟你爸商量著,把奶奶从乡下接过来,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年饭,热闹热闹。你觉得怎么样?”
她故意提起奶奶,想转移话题,也想看看儿子的反应。
陆老太太也是一开始陆临舟刚回陆家的时候见过,对这个失而復得的孙子宝贝得不行。
有陆老太太在,就算他对林穗穗还有心思,也能稍微收敛些。
陆临舟拿起筷子,夹了口咸菜,语气没什么波澜:“嗯,你们安排就好,我没意见。”
周瑾园和陆远国对视一眼,都觉得今天的儿子格外“听话”,心里的石头又落了些。
周瑾园正想再说点过年的安排,却见陆临舟放下筷子,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刚才的平静,多了几分严肃。
“爸妈,我有话要跟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