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笺小声问,“太子殿下呢?”
仙娥恭敬回答,“殿下去了无尽海。”
“不在啊。”
唐玉笺鬆了口气。
从庭院间穿梭过时,忽然看到两个仙侍正在將莲池边上的玉兰树砍倒。
她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砍广玉兰?”
仙娥低声细语,“贵人不喜欢。”
贵人?
唐玉笺看向东边的楼台,那边的侧窗对著这处。
不喜欢就要砍掉吗?会不会有点可惜……算了,她一个妖怪操心这个干嘛,又不是真要她坐太子的位置。
回了自己常住的偏殿,她才踏实一点。
这里怕是住不了太久了,祝仪师兄已经帮她记上了,等瀛洲仙山的弟子走了她就能搬过去。
天色还早,她起得不算迟,现在去学宫,时间应当刚刚好。
唐玉笺收拾好东西要离开时,左等右等没有等到鹤叄,出门寻了个正在修剪枝的仙娥,问她有没有看见。仙娥摇头,却说可以帮她找人。
於是唐玉笺又等了一会儿。
不久后便看见银眸雪肤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低声问,“姑娘何事唤我?”
“鹤叄?”唐玉笺不確定地喊。
鹤仙童子抬头,脸与平时一样,只是神情有些陌生。
唐玉笺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却见对方点点头,这才快步走过去。
“鹤叄,你今日怎么这个表情,心情不好呀?”
她抬起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见鹤叄后退了两步,有些迟疑地说,“殿下吩咐我,今后不必再跟著姑娘。”
唐玉笺一时间不知所措,“那我要怎么去学宫?坐著捲轴也要好久……”
鹤叄说,“我在门口画了阵法,以后姑娘掐诀进阵便能直接过去,另一处就画在青云门。”
唐玉笺放下心,记了几遍诀印,转身就要往阵法里去。
鹤叄连忙伸手拦她,只扯了下衣袖就连忙鬆开,仿佛唐玉笺烫手。
他急道,“今日休沐,姑娘不必去。”
今日竟然是休沐?唐玉笺自己都忘了。她一脸感动,没想到鹤叄还帮自己记著,深觉没有他真的不行。
刚把这话说完,就嚇得鹤叄连连后退,绷著一张脸,也不道別,身影直接原地消失,记得像是被狗撵了的鸡。
唐玉笺深感友情脆弱,站在风中萧瑟了一会儿,转身去將昨天被太子逼著记下的心法默写在纸上。
这几段心法很怪,背下来不能运气,却能將仙气聚拢在体內经久不散。
虽然能存下的还是不多。
唐玉笺又在院子里练了一遍身法,身上落了些瓣,只觉得通体確实舒畅,一点都不累。
她又开始感动,只觉得太子可真好,著大腿抱对了,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他。
思及此,唐玉笺召出捲轴。
四下无人,捲轴一出来就亲昵的依偎在她身上,小动物一样缠著她轻轻蹭动。
唐玉笺默背心法引著,將仙气往捲轴里渡。
聚拢的仙气一落入捲轴,便如牛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玉笺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是捲轴真身存不住仙气。
她抬手探了一圈,捲轴里空空如也,刚刚还算充盈的仙气落到捲轴里竟如蒸发了一般。
沉思片刻,她悲从中来,掐著捲轴忿忿。
什么材质做的,这么能吃,她要怎么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