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结唄？”
阮芷眨了下眼。
她是真觉得霍小四不错，换个人她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宋染静了两秒：“会不会太衝动？我可不是为了钱就放弃原则的人。”
“……”
阮芷挑眉，“也是，原则不能破，反正是霍小四自愿给你的，你完全不用有负担。”
“再说了，你那钱都是在他孩子身上，又不是拿他钱养小白脸。”
听到最后一句时，宋染扑哧笑出声：“有道理，那我还是不考虑结婚的事了。”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笑顿了下，多了丝不自然。
“……呵，哈哈，容生，好久不见啊。”
客厅入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稍落后半步的男人面无表情，显然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宋小姐，好久不见。”
容君珩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偏头拍了拍霍小四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小四，你的路任重道远啊，不过，你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毅力，我看好你。”
“谢boss。”
难得被老板调侃，霍小四抿紧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眸光移向宋染，变得深邃。
是啊，曾经为了狙击挑衅霍家的敌人，他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这么多年，训练营里的耐力比拼，他也从来没输过。
现在不过是追个女人，受这点打击，他竟然就玻璃心了？！
什么时候起，他这么脆弱了……
两人目光短暂交匯了下，宋染莫名心虚，朝他咧嘴一笑，若无其事地转头继续与阮芷说话。
宋染与霍小四留在霍家吃了午饭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霍小四开车，宋染坐在副驾，车內安静得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时不时偏头瞄几眼专心开车的男人。
嘴真够紧的，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宋染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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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出门时对她的態度可不是这样，神色柔和又体贴，再三叮嘱她记得吃早餐。
哪像现在，又变成以前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
嘖，男人心海底针。
不过，他这小心思也不难琢磨。
等红灯的空档，霍小四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有话想说？”
“……”
眸光交匯，宋染语噎一瞬，但很快来了气：
“我知道你是听到我跟阮阮说的话不高兴，可我昨天就跟你说了啊，我不想结婚，你说没问题，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车內空气顿时变得凝重。
霍小四黑眸里的暗色愈加浓稠，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蜿蜒青筋在手背跳动。
果然这女人就是他的克星。
沉住气，霍小四！
宋染指尖攥紧腿上的手提包。
“抱歉。”
沉声说完，霍小四转回头望向窗外，半垂眼瞼，
“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会控制好情绪。”
他语气淡淡，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低落，就连稜角分明的侧脸落在宋染眼中，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將委屈咽下肚的落寞感。
“你……”
宋染嘴张了张又闔上，忽然发现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適。
除非说跟他结婚。
“我从今天起开始休假了。”
一路无话，回到霍小四家，宋染冷不防听到男人来了句，她顿在原地，扭头盯著他：
“休假？年假吗？”
“不是。”
霍小四看了她一眼，脚步往客房迈，“长假。”
“有多长？”
宋染神色一敛，跟在他身后，却在门口时差点撞上他突然停下来的后背，一声轻呼。
霍小四迅速转身，双手扶著她肩，眼神落到她肚子上：
“没有撞到吧？”
低沉嗓音难掩关心与一丝懊恼。
“没事，不用担心。”
宋染看他紧张神色，心底暖流划过，想到什么，抬手握住他小臂，眸光变得严肃，
“你刚说的休长假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想一直休到我生完孩子吧？”
霍小四静默一瞬才开口：“暂时是这样计划。”
听他没否认，宋染深吸一口气，鬆开他手臂。
“霍小四，我只是怀个孩子而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你没必要这样，我怀孕跟你工作没有衝突，你这样子，会让我有负罪感……”
她原以为，他昨天口中所说的照顾她和孩子，是等孩子出生后。
哪想到这才三个多月呢，他连工作都不干了？！
这是打算一直守著她？
“我休长假不全是为了你。”
霍小四深深注视著她，温声解释，“我太久没有休息过了，前段时间在国外出任务，旧伤復发，原本就打算跟boss请假了。”
“你哪受伤了？”
宋染一惊，將他从头到脚来回打量。
“也不算受伤。”
霍小四唇角不易察觉地扬了下，“这次任务出了点状况，不小心扯到五年前的旧伤，医生叮嘱，最好是暂停工作，休息一段时间。”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说不假，他转过身，一把撩起后背衣服下摆，贴了一圈药膏的后腰暴露在空气中。
“……”
除了贴药膏的后腰，他后腰上方还印著不少纵横交错的旧伤痕，顏色很浅，凑近了能一眼看清。
宋染不自觉揪紧眉心，指尖轻轻触向他后腰：
“疼吗？”
她声音跟力道一样轻，似生怕弄疼他。
什么样的旧伤隔了五年还能復发？
当时伤得该有多严重啊。
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呼吸突然沉了下，不敢再深想。
自己只知道他是容君珩的贴身保鏢、霍氏集团副总裁，可隱隱就感觉他的工作並不止如此……
霍小四只觉一阵酥麻感从后腰传至全身，心底骚动不已。
“不疼。”
喉结滚动了下，出口的嗓音极沉哑。
低垂的眸光闪了闪，他放下衣摆转过身，伸手將她揽进怀里。
“宋染，不管我做什么都是自愿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就算我不工作，也能养得起你和孩子。”
“虽然我们没有结婚，可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妈咪，我们之间的羈绊和连繫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或许是第一次说这样感性的话，从头顶传来的低沉男声，温柔中带著丝生硬。
宋染脸贴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上，脑中那点杂乱思绪早就拋开。
只觉一直漂浮不定的心仿佛被他大掌牢牢托举著，变得温暖又踏实，有种终於找到家的归宿感。
“霍小四……”
她闷声轻唤。
“嗯？”
“放心，我是不会拿你的钱养小白脸的。”
霍小四怔了下，眉宇间写满温柔，大掌轻抚她脑后：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宋染在他怀里娇哼一声。
霍小四手顿了下，拧眉想了想，沉声道：
“你要是养小白脸，最好別让我知道……”
宋染一愣，猛地从他怀里抬头：
“不会吧，你这么大度……”
“不然，我会劈了他！”
霍小四黑眸直勾勾盯著她，面无表情。
眼神里的凛冽杀气让宋染打了个哆嗦。
劈？
怎么劈？拿什么劈？劈成什么样？
脑中血腥画面乱飞，又是一哆嗦，訕笑道：
“我就说你会这么大度，哪还像个男人……”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很男人？”
霍小四面色和缓，唇角扬了扬，“当初约我，不也是因为我很男人？”
宋染脸颊发烫，推开他后退一步，仰头瞪他：
“霍小四，你学坏了。”
以前只有她调戏这男人的份，什么时候起，他一改嘴笨直男的本性，变得油腔滑调了。
霍小四望著她染上红霞的娇嗔脸庞，唇角含笑不语。
阿星说，男人越坏，女人越爱。
木訥老实的男人，时间久了，女人会厌。
偶尔也要耍耍嘴皮，让女人又羞又恼，才会越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