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州眸色变换,静静看著沈榆。
神色复杂。
他知道,沈榆要说的是困扰了他很久的事。
可沈榆真的要说的时候,谢宴州却后悔自己提起话头。
因为沈榆握著他的那只手在轻轻颤抖。
“是你穿丝带的梦,还是你主动给我看的?”谢宴州声线散漫,抬手捏了捏沈榆的脸,“还在外面,矜持点。”
沈榆:“……”
这时候也能这么不正经,是谢宴州无疑了。
但他能猜到,谢宴州估计是察觉了他的情绪不对,想岔开话题。
但今天不说,沈榆不知道自己下次什么时候才有勇气说。
他左右看了看,拽著谢宴州走进偏僻的巷子里。
单手按在谢宴州脸侧的墙面上,沈榆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低声说:“……是那个……我——我出了意外的梦。”
“车祸”那两个字在舌上绕了一圈,却说不出口。
沈榆低著头,很艰难地说:“我也……做过类似的……嗯……梦之类的吧,就很真实——在经歷了那场意外之后,我不能走路了,出行就靠著轮椅和你……”
这段话也就几十个字,沈榆说得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甚至中间想要哽咽,硬生生被自己阻断了。
谢宴州在他说第一句时,就已经將人抱在怀里。
沈榆的额头抵著谢宴州的肩膀,鼻尖轻轻蹭谢宴州的衣服,嗅闻他的味道,才感到安心。
他声音软了点,顺便解释了之前的遗留问题:“上次在路口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些画面不敢走路,差点被撞了,我当时確实很害怕……”
这句话说完,沈榆半晌没等到对方的回应。
他不免有些忐忑。
沈榆不想告诉谢宴州自己“重生”,不想让他们现在轻鬆愉快的感情背负那么沉重的过往。
所以就当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吧。
前尘往事本来就应该轻如云烟,隨手拂去。
但同时,沈榆在面对谢宴州时,也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擦著边把真心话说出来,心臟速度快地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期待。
狭窄的巷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浓稠的安静与几米之外的繁华格格不入。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谢宴州抱著他不断收紧的手臂昭示著情绪。
沈榆扯了扯唇,语气故作轻鬆:“你不会在笑我吧?”
说著,微微歪头,抬眼去看谢宴州的表情。
青年眉峰蹙起,垂眼看来。
借著巷子外的光,沈榆看清对方眸中满溢的怜惜。
“听到这这种话我还笑得出来?”谢宴州抬手抚摸沈榆的脸,声音里带著几分滯涩,轻嘆,“宝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良心吗?”
“我可没这么说。”沈榆耸肩,但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谢宴州沉默地摸了摸沈榆的头,將人抱得更紧。
他没说什么,却像是说了一切。
沈榆伸出手臂环抱他,闭上双眼,感受流淌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