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下巴抵在池点欢肩上,池亦殊抬眼看著办公桌后的照片墙,眼里竟然泛起隱隱的笑意。
“欢欢,我病了很久很久了,留下来,永永远远地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究竟要做什么?”池点欢一阵嫌恶,要不是被錮著,他一定要把这人踹得半身不遂!
“你就是得了绝症也不关我事,”他恶狠狠道,“听见没?放开我!”
池亦殊只是笑,手上力度不减,“对,我得了绝症。我总是在想,不如就带著你一起去死好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反正都是假的。”
假的?池点欢挣扎的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他拧起眉,瞬间想起不久前俞应星说过的话:这个世界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这个世界?”池点欢又问。
池亦殊没答,自顾自地说著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而后又说:“但是我不捨得你死,我怎么捨得你去死呢?”
他垂下眸,看著怀中青年清瘦的脊背,轻嘆一声,“池点欢,你太笨了,你有太多不懂的事情。”
“相信我,”池亦殊说,“好吗?”
听到这话,池点欢差点没气笑出声。
“相信你?”
“你没开玩笑吧池亦殊?”
他脑中忽地闪过无数个曾经的画面,池亦殊的画面。
池点欢刚回池家的时候,相当信赖这个和善的脾气很好的池亦殊。
哪怕这个人鳩占鹊巢了这么多年。
但池亦殊是无辜的......他想。
走进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明亮大別墅里时,他有多忐忑,有多惶恐,直到池亦殊朝他递出了掌心。
那时的池亦殊在池点欢的眼里,简直就像浑身泛光的天神。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池亦殊,他想。
......简直太好笑了。
池点欢確確实实地笑出了声,笑得眼角还掉下来一滴泪,“二十多年,你耍了我二十多年。”
他哑著声音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池亦殊,”池点欢接著说,“我恨不得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