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是过去了半个多月。
期间,顾秋基本上都留在房间修行,偶尔也会去找祝玉妍,向她討教武道修行。
可每次刚敲响房门,就被她一个『滚”字骂了回去。
直到大船在临淮城靠岸,暂做停歇,补充物资,祝玉妍才终於不再生气,主动约他去城中閒逛。
“这女人属於那种不会轻易生气。”
“但只要生气了,就很难哄好的类型。”
顾秋心中嘀咕一句,跟在祝玉妍身后下了船。
这次船上带到金银珠宝实在太多,以至於生活物资不足,等补充好了,一天也过去了也就是说,二人有一整天的时间自由活动。
在船上待了这么久,顾秋也有些承受不住。
太特么熬人了其实,祝玉妍还真没生顾秋的气。
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中,思考二人的关係,以及今后该如何应对。
最终,祝玉妍决定还是以师父的身份与之相处,善待他,倾尽全力培养他,呵护他。
直到自己为圣门准备的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临淮城。
一辆辆朱漆马车碾过昨夜积雨,溅起点点水,於青石板路上交错行驶,川流不息。
街边店铺鳞次櫛比,有掛出絳紫色织锦的绸缎庄的,亦有飘出阵阵酒香的酒坊,客栈,也有说书人醒木拍得震天响的茶楼。
在这些店铺之外,各类摊子一个接著一个,摆放琳琅满目的货物。
商贩们一个个奋力吆喝,吸引路人注意。
祝玉妍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轻声道:“这临淮城倒是热闹繁华。”
顾秋笑了笑,目光投向一条阴暗小巷。
小巷中,潮湿的苔蘚沿著墙根疯,三个蓬头垢面,满身烂疮的乞写。挤在褪色的酒旗阴影里。
其中一人用缺了口的陶碗留著墙角积水,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浑浊污水更深处,一些衣不蔽体,几乎没多少遮挡物的乞弓,正用枯枝拨弄从酒楼,茶楼,客栈倒出的垃圾。
有人从瓜子皮中翻出仅咬了一口的糕点,当下就疯了似的往嘴里塞...
“是啊,是很热闹。”
祝玉妍顺著顾秋目光看去,隨后又看了看顾秋的脸。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观察许久,应当对他已然了解透彻。”
“为何他会给我一种陌生感—”
“我是否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站在原地思量片刻,祝玉妍缓步上前,取出荷包,朝著小巷內的乞弓扔去一些碎银子,隨后又折返回来。
“走吧,先去给你换身衣裳,再去吃顿好的。”
长久以来,顾秋穿得都是墨衣卫的工作服,共计四套,款式一模一样。
给人一种从未换过衣服的感觉片刻后,一间绸缎庄內。
古代的衣服也不全是定做,也有成品售卖,只是款式很少而已,大小也很难对得上。
顾秋运气还算不错,逛了第一家店,就碰到一款合適的。
祝玉妍在厅內等了片刻,待顾秋换好衣衫,从里间走出来后,神情微微一呆,眸光竟是挪不开了。
雪白罗衫宛如月光倾落,薄若蝉翼,通透轻盈,每一寸面料都经三十多道繁复工序织就。
长衫领口与袖口,以银线绣著云纹暗,针法细腻精巧,每一朵云纹皆榻栩如生,似在縹緲间流动。
领口处还镶有一圈南海所產的珍珠,圆润莹白,颗颗大小均匀,更添几分雅致华贵。
好气度,好容貌,好风采——·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自家徒儿换上这套衣服之后,竟有几分謫仙临凡之风采?
这身长衫配上顾秋那挺拔身姿,如同刀刻一般的五官,以及几分儒雅,几分出尘气度,当真令人眼前一亮,惊若天人。
“师父,你没事吧?”
“啊?没事—”
“那你脸红什么,莫不是又——.
“没有!”
祝玉妍瞪了他一眼,付了百两银子,带著顾秋离开绸缎庄。
一件衣服,就要百两银子,真特么黑·
顾秋跟在祝玉妍身后,一边走,一边嘟嘟,
其实他也知道,古代一件做工精美的罗衫,一百两已经比较便宜了。
就是有点捨不得这么多钱,就买了件衣服而已有这一百两,我得买多少粮食啊?
片刻后,酒楼,雅间。
顾秋看著一桌子丰盛佳肴,疑惑问道:“师父,还有其他客人?”
“没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样点了一些。”
顾秋一脸疑惑的看了看祝玉妍,心说这女人今日抽什么疯?
又是买衣服,又是请吃饭.
以往她只关心自己的武道修行,文学修养,可从来不管生活方面算了。
妖女的心思你別猜,管她怎么想的呢?
有人请客,那就別客气了念及此,顾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他还真就好久没吃肉了,正好今日解解馋,
看著顾秋这般模样,祝玉妍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笑意。
“瞧你吃的,满嘴都是油。”
她取出素娟,替顾秋擦了擦嘴边油渍。
嗯?
此时,顾秋方才察觉,祝玉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
“怎么有种宠溺的感觉呢?”
砰的一声!
这时,雅间房门被人撞开,一名抱著婴儿的白衣女子,神色焦急的闯了进来。
她將婴儿往祝玉妍怀里一塞:“好心人,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晚些我会过来接她。”
还不等祝玉妍反应过来,那白衣女子便是身形一晃,穿过窗口,继而消失不见.
师徒二人一脸懵圈,什么情况?
这当娘的心也太大了,竟然把孩子—·
“她在那呢!”
“別让她跑了!”
原来是在被人追杀·
二人心中恍然,同时看向那个女婴。
她大概也就三个月左右,肌肤嫩白,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怎么说呢属於那种你一看见她,就想抱起来亲两口的类型。
“,”
祝玉妍眸光落至女婴手腕金铃上,轻声喃喃,眉眼间满是母性温柔:“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
?
顾秋一愣,定晴瞧去,只见金铃上刻著两个小字,正是。
在原著中,这姑娘还没出生呢吧?
看来此方世界,与原著的不同之处还真多—
本应在十几二十年后才会出生之人,眼下就诞生了。
这个现象给顾秋一个警觉。
在歷史上,大隋覆灭南陈,要在七年多以后。
那现在提前出生,是否代表南陈覆灭时间也会提前呢?
正思量间,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晴,看了看正在凝望自己的祝玉妍。
隨后,樱桃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祝玉妍瞬间慌了神,秀眉紧,忙不叠將孩子递到顾秋怀里,语气带著慌乱:“快,
快哄哄她。”
顾秋又给递了回去:“我哪会哄孩子?”
“你没哄过,还没见过吗?”
两人推了好几个回合,最终这个亢差事还是落在了顾秋头上。
没办法他只好抱著小,一边躬著,一边唱歌。
可这斗头越哭越是厉害,声音越来越大。
“別哭了,再哭我揍你!”
“哇,哇—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哇,哇—·
“姐妹,商量一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你別哭了行不行?”
“哇,哇.”
半个时辰后小终於不哭了,躺在顾秋怀里,小嘴啜著他的小拇指,小脸红扑扑的——
“顾秋,你还挺厉害的,竟然哄好了?”
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的祝玉妍,从外面折返回来,待看到这一幕后,神情写满了敬佩呵呵,能不哄好吗?
顾秋心中轻笑:“我这可是蘸著酒让她啜手指的—”
“这会应该有七分醉了吧?”
祝玉妍坐在顾秋身旁,神色凝重几分,说道:“刚得到消继,萧摩柯此前不过一品初期。”
“可却在一夜之间,得以进阶武道通玄。”
“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什么?”
“他定是拿到一件了不得的异宝!”
顾秋眼眸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