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两位校长找我来这办公室的目的绝对不是对我和媧女那点儿甚至连八竿子都打不著一块儿的八卦感兴趣———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吧,我都准备著。”路明非套拉著眉毛,
不復昂热初见他时的意气风发。
其实真要说来这才是真正的路明非。谁他妈有事没事精神那么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其他人?
风吹著落叶在屋顶滚动,磨砂的毛边玻璃天井上阳光透过落叶的缝隙照进来,像是翩翩起舞的金色精灵。
跳跃的斑驳光点落在路明非平静的、低垂眼脸的侧脸,他在那张高背的椅子上坐得笔直,如石灰岩雕刻的雕塑。
“这件事情確实和周教授有关。”昂热燮眉,举杯往喉咙里灌进去半杯子烈酒。
“他们不是已经出了许可、允许学院在三峡夔门附近水域进行水下工作了吗?”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昂热摇头。
“校董会希望能够邀请襄阳周家加入我们,但周教授和她的家人对学院一直抱有很大的成见,並且似乎並不信任我们。”昂热挠头,在路明非对面坐下,苦笑,
“老实说她对我和弗拉梅尔导师大概算是恨之入骨,要真由我俩去跟周教授说这件事情也许会被扫地出门吧—.—
路明非点点头,给自己又倒了杯红茶:“懂了,校长你希望我能代替您和副校长去说服媧女让周家加入校董会,成为给学院制定规则的成员之一。”
卡塞尔学院的校董名额通常是固定的,从创校初期至今一直是七位,要在这个机构的会议桌上再加上一个席位必须得超过半数的校董投票同意,並且还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议程。
校董会成员的权利极高,不但拥有和校长相同的s级权限,还能调阅秘党资料库中所有的资料。
总之加入卡塞尔学院校董会是许多名门望族奋斗百年的目標,甚至如贝奥武夫之类族內先贤名讳甚至光耀整个屠龙史的家族想要身其內也从未成功。
如今七位校董希望媧女能够代表襄阳周家加入他们,显然有求於人,而且所图巨大,
不过这是上层圈子的政治游戏,他们怎么玩是他们的事,路明非不感兴趣。
校长希望他能做这个学院与媧女之间的传话筒他也没意见。
反正以媧女的老奸巨猾,估摸著校董会没法从她身上討得什么便宜。
“成为学院的投资者,襄阳方面能够得到与其他任何一位校长相同的权力,但作为交换,我们希望能够在国內的活动中享有更高的自主权。”昂热沉默片刻说。
这件事情其实相当难以启齿。东西方文化差异巨大,尤其经歷过百年屈辱史之后中国人对任何外国势力对境內的渗透都会提起十二分的警觉。
对媧女这种能够代表襄阳周家甚至代表整个息壤的大人物说出这种话无异於挑起两个社会之间的斗爭。
不过学院提的要求並不过分,无非是针对活动於中国境內的墮落混血种享有跨国执法的权利,类似的条约和协议秘党跟暗面社会中的其他组织机构已经签订了不下百份,却从未如今天这样甚至拿出校董会的席位来作为交换。
只是东起喜马拉雅、西至北海道,除开朝鲜半岛,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秘党都难以染指。不管是神秘的息壤,还是强大的蛇歧八,都有在局部战爭中压制秘党的能力,校董会无往而不利的大棒加甜枣战略也就在这里碰了壁。
“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校长你是知道的,我们老路家往上数三代可都是贫下中农,
也就到了我老爹这一辈出息了,老大出国游学混上了混血种的s级称號,老二留在家乡也加入了体制內成了贪官污吏”路明非赔笑,“真算起来我就是个野生混血种,哪能跟国內那些大家族连上线啊,能给您传个话就算不错了。”
“传个话就够了,至少表明了我们的態度老实说,对这事儿我和副校长也不抱多大希望,不过校董会非得叫我们试一试,也是没办法。”昂热嘆了口气。
他看向正盯著炸鸡出神的弗拉梅尔导师,清了清嗓子。
副校长虎躯一震,终於从神游物外的状態灵魂归窍。
“你听说过高廷根家族吗?”老牛仔的表情凝重得像是在讲鬼故事。
路明非皱眉,身体前倾。
“没有。”他说。
“靠,没听过你那么严肃干嘛。”
“难道本该配合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吗”路明非嘆息。
“他们是秘党三大炼金传承中最显赫的一支。”守夜人说,“当代家主是校董会成员。”
“和我有什么关係?”
“他有个很受器重的后辈,夏绿蒂.高廷根,比你还小三岁,不过毕竟是血统优秀的混血种,你懂的,如今已经发育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呢,你知道的校长,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更喜欢御姐”路明非不给老傢伙说下去的机会,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