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人,朱標差点没认出。
那就是高炽。
与洪武十六年相比,眼前的高炽明显胖了很多,要不是看起来较为熟悉的眉宇,恐怕他也无法认出。
在朱標进来的一瞬间,朱棣的目光就聚焦在了朱標的身上。
不会错的,这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就是大哥无疑。
经过几息的时间,朱標来到了眾人的面前。
“大哥,关於允。”
朱棣直接站起身,想要和朱標解释一番。
“老四,我已经知晓了此事,这件事错不在你。”
朱標说完,略微嘆息一声。
允蚊这件事確实做的不好,將叔叔贬为凡人,甚至逼死一个叔叔。
“关於允,允,我已派人前往凤阳召唤他们,大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他们应该便可抵达洪武朝。”
“允,允吗。”
朱標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才五六岁的孩童,那是他的三子,朱允。
而永乐年间的允熥,应该已经到达了而立之年,年岁甚至比他还要大上一些。
至於四子允现,在还並未出生,所以朱標也不知道朱允是何模样,一切都得要等到老四將人送来了。
“老四,麻烦你了。”
朱棣此刻连连摆手,忙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
此刻的朱棣,莫名的感觉心头一松,就仿佛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突然被移开了。
他自从篡位之后,篡位的梦魔就一直縈绕在他的心头,他每时每刻都不在想著,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爹以及大哥。
如今看来,他应该算是得到了爹与大哥的认可了。
想到这,朱棣甚至感觉到鼻子有些酸酸的。
“行了,老四,事不宜迟,爹还在洪武朝等著呢,我们快些出发吧。”
“好的,大哥。”
应承完朱標之后,朱棣对著朱標身边的张泊说道。
“店家,妙云与高炽,就拜託你了。”
“放心,judy,包在我身上。”
朱棣只感觉眼前一阵变换,就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正是武英殿,不过很显然,是洪武十六年的武英殿。
老朱此刻正坐在先前朱標坐著的位置之上,看到眾人都平安落地,便直接挥了挥手说道。
“既然都抵达洪武十六年了,那就去见一见你们想要见的人吧,至於怎么走,相信也不需要咱告知你们了吧。”
当即,徐辉祖与李景隆两人行完跪拜礼后便离开了,留下了朱棣与朱高煦两兄弟。
“老四,你怎么还不走,难不成你不想见一见洪武十六年的自己吗。”
“爹,我想先见一见娘亲。”
“行,那跟著咱吧,咱带你去见见妹子,標儿,这些政事就交给你了。”
“是,爹。”
朱元璋领著朱棣离开后,场上就只剩下了朱標以及朱氏两兄弟。
“高煦高燧,你们怎么不前往燕王府?”
“额,这个,我和老三就算了,如果我们前往燕王府,两位老爹一碰面,那我们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而如果让两位老爹知晓,我们这段时间干下的事,恐怕我与老三,都吃不了兜著走。”
朱標有些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这兄弟俩怎么想出的鬼点子,竟然和自家老爹没大没小。
现在好了,没办法收场了。
“行了,既然如此,那你们还是隨意去吧。”
“是,大伯。”
在两兄弟离开紫禁城的同时,徐辉祖正骑著一匹快马,向著魏国公府的方向驾马驱驰。
大约过了两刻的时间,徐辉祖已经来到了魏国公府的面前。
看著掛在门口那闪烁著熠熠光辉的牌匾,现在的徐辉祖觉得恍如梦中一般。
他竟然真的来到了洪武朝,而且,即將要见到爹了。
马上的徐辉祖刚准备翻身下马,动作却止住了。
他要给爹一个惊喜。
徐辉祖没有停留,从魏国公府的门前走过,来到了后院墙外。
在他的记忆中,后院外应该有一颗树,可以藉此翻到院內。
至於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还有印象,那是因为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通过此法逃课,然后被抓住,被老爹狠狠暴揍。
徐辉祖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那株树木。
来到树下,徐辉祖刚想往上爬,就见一只手从院子內伸了出来,稍微用力,便跨坐在了院墙之上。
那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还在对著別在身上的一个黑色砖块说著话。
“九江,別催了,等我一灶香的时间,我快到了。”
徐辉祖看著眼前的这个场景,有些呆住了。
这不就是洪武十六年的他吗。
九江,那他娘不是李景隆吗。
虽然他以往,確实和李景隆关係匪浅。
但是自从李景隆叛变之后,他几乎就很少和李景隆说过话。
即使此次洪武之行,也不例外。
徐允恭熟练地蹦到树上,抱著大树,快速下滑。
到达地面之后,徐允恭注意到了徐辉祖在紧紧地盯著他。
“你是何人,在国公府后面,难不成想要意图不轨?”
“徐允恭是吧。”
徐辉祖一脸微笑地和洪武十六年的自己说著话。
徐允恭听到徐辉祖竟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一惊。
“你究竟是谁,你再不说,我可要喊人了。”
看著如临大敌的自己,徐辉祖脸上的笑意更甚。
洪武十六年的他,还不知道將来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转念一想,徐辉祖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现在的洪武十六年,已经和他记忆中的洪武十六年发生了极大的偏差。
如果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孙殿下不死,那毫无疑问,他也会顺利地继承魏国公的爵位,同他的父亲一般,为大明开疆拓土。
没有靖难之役,没有圈禁生活,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想到这,徐辉祖甚至有些羡慕起眼前的这个自己。
他想伸出手,摸一摸洪武十六年自己的脑袋,但是却被洪武十六年的徐允恭挥手打断了。
“你还不说是吧,那我可真要喊人了。”
对於徐允恭的威胁,徐辉祖倒是不放在心上。
就算他被魏国公府的人抓住,最后还是要带到爹的面前,那样,也算是给爹一个意外惊喜了。
当然了,这肯定是无比丟人的。
“允恭,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晓你的名字。”
“有话快说,別打马虎眼。”
面对著“恶狠狠”的自己,徐辉祖微笑著说道。
“因为,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