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魏国公府,依然没有了先前来时的那般死气沉沉。
虽然较之洪武十五年的魏国公府,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自永乐以来,现如今的这种“盛况”
也算是头一遭了。
在府中侍从的带领下,朱高见到了徐辉祖。
此刻的徐辉祖,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暮气沉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正与长子徐钦对弈。
见到朱高燧前来,徐辉祖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向朱高的身后。
不过,在看到只有朱高燧一人的时候,徐辉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
隨后神色平静地將再次望向棋盘。
“赵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虽然同先前那般颐气指使的態度明显好上了不少,但是徐辉祖的语气依然谈不上亲密。
毕竟以往两人之间可是生死仇敌。
“魏国公,跟我走一趟吧。”
徐辉祖拿棋子的手瞬间停滯在空中。
心中浮现出些许慌乱。
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姐夫要对他动手了。
换做是以前的话,他倒是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折。
毕竟圈禁五年,死亡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而且,人终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轻於鸿毛。
他的死,显然是重於泰山。
只要他一死,魏国公的名號就是忠臣的代名词。
但是,那是他以往的想法。
现在的他,又不想死了。
好不容易见到爹,而且从爹的口中,知晓了以后爹会经常来看他。
现在让他死,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知赵王要带我去哪。”
“还会去哪,自然是紫禁城了,別废话了,有好事在等你呢。”
如果搁以往,在永乐一朝,等待著徐辉祖的结果,只有一个。
囚禁而死。
但是现在不同了,祖父来此,目的就是將徐辉祖带去洪武朝。
这不仅对於徐辉祖来说,是一件好事,对於朱高燧来讲,同样是一件好事。
他以后终於不用再看到徐辉祖了。
所以,现在的朱高燧恨不得將徐辉祖立刻送走。
此刻的徐辉祖,脸上闪过浓浓的怀疑之色。
去紫禁城,还能干嘛,自然是见他的“好姐夫”朱棣了。
至於朱高燧口中的好事,徐辉祖则有些之以鼻。
有好事还轮得到他?
“赵王,不知你口中的好事又是指?”
“待到紫禁城,你就知道了,快些走吧,我还要再去接人呢。”
嗯?还要去接人?
“不知接谁?”
“此人魏国公你也认识,他就是曹国公李景隆。”
与此同时,晚上,太子府,书房中。
目前幼学之年的朱瞻基,正恭敬地站在一边。
而身形有些圆鼓鼓的朱高炽,手中正拿著一个咬了一口的绿色糕点,检查著长子朱瞻基课业。
“老大!老大!你人呢?”
“汉王殿下,汉王殿下,还请稍等片刻。”
“稍等个蛋啊,老大是不是在书房,我这就去看看那。”“
院子內的吵闹声,令得朱高炽的目光从课业上移开,眼神中透露著些许疑惑。
老二竟然会来访?
可以这么说,两人自永乐二年,册立太子一事后,就很少私下里见面了。
一般都是老爹召集兄弟俩,兄弟俩才难得地见上一面。
一方面是他刻意避开与老二的见面,因为老二对於太子之位一直有所不满,只有避免见面,才不会使两人之间的摩擦进一步增大,从而影响到大明。
另一方面,老二私下里也不稀罕与他见面。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老二竟然大晚上的来他府中了。
“瞻基,去將你二叔请来。”
“是,爹。”
朱高煦一路疾走,来到了书房的门前。
凭藉他以前和老大的关係,原本他是不会来这的。
但是,比起与徐辉祖和李景隆两人见面,他还是决定咬咬牙,和老大见面。
反正见一面就走,不需要费太多的时间。
就在朱高煦想移交端开房门的时候,房门“哎嘎”一声打开,一个孩童出现在门口。
看到孩童,朱高煦的脸顿时黑了。
眼前之人,可是他的“好大侄儿”朱瞻基他將来成为瓦罐鸡,可是和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孩童,有著密不可分的关係。
“二叔。”
见到朱高煦,朱瞻基还是有礼貌地进行问好。
朱高煦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抬腿进入书房。
朱瞻基倒是习惯了二叔冷漠的態度,直接將门闔上,转身来到了朱高炽与朱高煦的身侧。
朱高煦望著桌面上的几盘糕点盒,其中有一大半都空了。
他清楚的知晓,这些空了的糕点盒,就是老大的杰作了。
不过,想到老大以后要面临的生活,朱高煦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了。
因为老大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老爷子肯定不会再让老大再这么胖下去了,那么等待著老大的,恐怕就是日復一日的减肥事宜。
想到这,朱高煦忍不住嘴角上扬。
虽然说,他现在不想和老大爭储,但是没来由的,看到老大倒霉,他就发自內心的高兴。
见到朱高煦前来,朱高炽挪动著有些肥胖地身子,有些艰难地起身说道。
“老二,什么风將你刮来了。”
“老大,別废话了,跟我走吧。”
朱高煦说完,便准备用手去拉动朱高炽。
“走,去哪?”
朱高炽现在还处於懵逼状態,整个人愣在原地。
“爹召见你呢。”
“爹召见我?”
朱高炽心中的疑惑更甚。
如果爹召见他的话,只需要派人来通知他一声即可,没必要让老二来通知他吧。
“怎么?还担心我骗你不成。”
“老二,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是爹的召见,那我便跟你前往。”
说罢,朱高炽便移动著有些肥胖地身体,缓慢地跟隨著朱高煦向著太子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