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实,现在的朱由检望著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那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爹,何不问问店家的看法,想来此事也不是四弟故意而为之。”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造反还不够,还想称祖,简直是气死我了。”
老朱说完,抄起已经有些许弯曲的帚又开启了另一轮攻势。
“咳咳,陛下,实际上,这件事真的和燕王並没有太大的关係。”
“嗯?店家,你是说此事与老四並无关係。”
老朱那近乎喷火的目光望向张泊,看的出来,这位洪武大帝此刻那是异常的生气。
“是的,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与大明的第十一位皇帝朱厚熄有关。”
老朱冷哼一声,將手中的帚撇下,快步走到石桌边,一屁股坐下,学著张泊的样子抓起一把瓜子也嗑了起来。
“店家,那你说说,这成祖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大明的第十位皇帝朱厚照並无子嗣,因此在其逝世后,只能兄终弟继,由身为其弟弟的朱厚熄即位,为明世宗。”
庙號世宗,意味著帝系的转移,倒也符合店家的说法。
老朱一边磕著之前从未见过的瓜子,一边示意张泊继续讲下去。
“在其即位之初,爆发了一个大事件,名为大礼议事件。
因为朱厚熄与朱厚照並不是亲兄弟的关係,而是堂兄弟的关係,其中朱厚照这一脉为根正苗红的大宗,朱厚熄这一脉只是藩王,为小宗。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朱厚熄以小宗入大宗,也就是认朱厚照的父亲当爹,但是朱厚熄不干。
最终迫於无奈,只能让其先即位,即位之后,朱厚熄就生出了將自已的父亲升为皇帝的想法,虽然遭遇大臣的一致反对,但是,最终还是以朱厚熄的胜利而告终。”
不过,虽然父亲成为了皇帝,但是其没有进入太庙受人供奉,这无疑中就低了其他皇帝一层,於是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父亲进入太庙的主意。”
“店家,咱可是定下了太庙只能有九位皇帝的规矩,难道这朱厚熄坏了咱的规矩,加人了?”
“这倒没有,因为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將人移出太庙。”
老朱顿时预感到一丝不妙的氛围。
“因为之前的三朝皇帝,已经將陛下你的曾祖父,祖父,父亲的牌位全都移出出去,
所以,之后要想搬动,就得要再换一个人”
“什么,店家,你说老四这犊子的后代將咱的曾祖父,祖父,父亲的牌位全都移出去了,怎么,下一步是不是要连咱的牌位也移出去。”
老朱面露凶光,看向身后的朱棣。
感受到自己老爹的目光,朱棣一脸无辜。
这些不是我乾的啊。
对,都怪那朱厚熄,是他干的。
自己今天的一顿打,也和他有关。
该死的朱厚熄,別让自己碰见。
“这是不可能的,陛下身为大明开国皇帝,將你移出太庙不是开玩笑吗,当然,也不能將燕王移出宗庙,因为之后的皇帝可都是燕王的后代,因此,朱厚熄就將只在位一年的朱高炽移出了宗庙。”
高炽竟然登上皇位了。
揉搓著身上疼痛处的朱棣也是一惊,不过隨后就想通了。
他既然身为皇帝,身为世子的朱高炽理当成为皇帝。
但是,为何仅仅在位一年?
“然后,还通过將燕王的庙號由太宗改成成祖,通过抬高庙號,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因为一旦燕王成了祖,那就意味著他朱厚熄的正统性有所保证,算是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合法性,至此以后,成祖这一庙號也就流传了下来。”
张泊说完,看了一眼朱棣。
朱棣的脸上倒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件事和他没关係一般。
对此,张泊莞尔一笑。
现在的朱棣还没有意识到太宗与成祖各自代表的含义。
如果让已经成为永乐帝的朱棣听到朱厚熄將自己的庙號改成成祖,那恐怕他的反应比今天的老朱还大。
他奋斗了大半生,就想获得与唐太宗一样的太宗庙號,这就意味著他是大明的第二任皇帝,是从他老爹手里继承过来的皇位,他的正统性也就毋庸置疑。
结果被后代朱厚熄改成了成祖,
恐怕永乐帝朱棣知道此事后掐死朱厚熄的心思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