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將腰带扯下,香囊当即落地。
他眸光一凝,那正是柳月棠亲手为他所绣的香囊。
他弯腰將香囊拾起,忽地想起女子答应给自己绣香囊时说的那些醋语。
想来,那些话也都是假的。
她都不爱自己,怎会吃醋?
他一直都知道,三年前那场梅园相遇很有可能是她精心谋之,即便如此,他亦甘愿入局。
后宫哪个女子不想上位?哪个女子没有心计?
可他却始终相信,柳月棠是后宫唯一真心待自己之人。
相信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如今想来,呵!果真不一样。
谁敢像她那般,骗了自己整整三年?
装的一片情深,毫无破绽。
“柳月棠啊,柳月棠!”
“你比朕,还没有心……”
隨著这句话落下,香囊上赫然洇开一抹湿润。
连萧衡自己都不曾发现,他落了一滴泪。
他深吸口气,抬头看著窗外月色。
脑海中突然响起柳月棠所说的话。
“这三年,不管臣妾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可臣妾一直以来的付出,可曾换来您一分真心?”
“皇上您对臣妾没有半分真心,为何要求臣妾对您全心全意?”
他心头驀地一动。
或许……或许她不是不爱自己,而是不敢爱自己。
她以为,自己待她只是如其他嬪妃一般,以为自己待她没有半分真心。
所以……她不敢爱自己。
是了……她怎么敢爱自己。
她来到自己身边,已是遍体鳞伤。
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心上的伤,皆由他而起。
因为昭嬪,他一次又一次地伤了她的心,她如何还敢付出自己的心?
就如自己生在皇家,便註定要断情绝爱。
她亦是如此。
她从小便没得到过父母的疼爱,又怎么知爱是何物?怎知如何去爱人?
她在自己面前演得深情款款,不过是想要在后宫更好的生存而已。
她自小在惶惶不安中討生活,过得如履薄冰,所以知道,取悦自己,握住恩宠,才是她的唯一出路。
她也不想欺骗自己。
谁愿意一直带著面具生活?
她骗自己的这三年……应当也很累吧。
既要带著深情的假面,还要周旋於宫闈爭斗之间。
想到此,萧衡的心痛变成了心疼。
或许他们从未了解过彼此,从未敞开过心扉。
想到此,萧衡连忙起身:“周德福!”
他要去找她!
坦诚相待,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