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日,皇后將此事和柳月棠说后,柳月棠亦是一惊。
皇后道:“本宫並非是藉此打压妹妹,本宫既身为中宫,便应该將后宫和睦放在首位。唯有平衡了后宫,方才能使后宫太平,前朝安稳。”
柳月棠抚上皇后的手:“皇后娘娘您不必解释,您待臣妾之心,臣妾从未疑心过。”
若皇后真想打压她,便不会告诉眾妃,是自己提议將楚嬪和寧嬪二人晋为妃位。
她也是卖了自己一个大人情。
集宠一身,集怨一身。
晋封楚嬪和寧嬪並非坏事,眼下反而是好事。
所以……皇后之位,真不是人人能当的。
既要执掌凤印平衡六宫纷爭,又要顾及帝王的圣意让她满意,更要担起母仪天下的重责。
柳月棠含笑抬眸,眸光相撞的剎那,她弯起的眼角与皇后同步漾开笑意。
皇后亦握住了她的手心:“本宫只愿,你和公主都能好好的,咱们一起打理好六宫。”
这些年,她太累了。
在后妃面前保持著端庄贤淑。
在皇上面前谨言慎行。
还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將六宫打理好,才频生事端。
所以,对她而言,柳月棠分走的並非是权力,而是担子和枷锁。
这时,乳母將小公主抱了过来。
皇后当即笑逐顏开,三步並作两步上前去:“快让本宫瞧瞧。”
她小心翼翼將小公主抱在怀中,满脸柔意的瞧著。
襁褓中的婴儿脸蛋粉嫩,好似泛著海棠般的莹润,偶尔无意识地咂咂小嘴。
皇后嘴角也跟著漾起:“这月子里的小孩果然一天一个样,你瞧,不过一日未见,这小脸便更有水色也更饱满了。”
柳月棠正了正额头上的衔珠鸞抹额:“乳母说她奶水喝的也不错,待出月子应该能长不少。”
皇后手臂轻轻地晃了晃,对著襁褓中的小人儿道:“肯定咯,咱们这么乖乖地喝奶,定能养得胖乎乎的。”
乳母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孩子小,娇气,不能夸……”
乳母体態丰腴,笑时眉眼弯弯,周身都縈绕著融融的母性温柔。
“为何不能夸?”柳月棠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奴婢老家和民间的说法,奴婢也是瞧著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和善,又疼爱小公主,奴婢才斗胆道出。倘若二位娘娘不信这些,便当奴婢说的是閒话。”
皇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还有这等说法,你且细细道来。”
乳母忙恭恭敬敬回答:“在咱们那儿,小孩子小的时候夸得多了,容易遭了邪祟惦记。小孩子本就根基不稳,若被邪祟缠上,便容易生病不好养。所以呀,得低调些养著,待孩子大些了,再夸也不迟。”
皇后听后,心中虽觉得有些玄乎,但还是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咱们往后还是少夸公主了。”
柳月棠抿嘴一笑:“好,听皇后娘娘的。”
柳月棠话音未落,皇后便“哎哟”一声。
只见小公主手紧紧拽著皇后脖上的红珊瑚项链,朱红欲滴的珊瑚珠隨著挣扎晃出细碎流光,险些扯断。
皇后笑吟吟道:“这小手,力气还挺大。”
她抱著小公主走到柳月棠身边。
柳月棠轻轻掰著小公主的手指,柔声道:“好啦,这是母后的项链,別给母后扯断了。”
隨著软乎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鬆开,皇后笑道:“看来公主甚是喜爱这红珊瑚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