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门被踹开的剎那,烛火剧烈摇曳,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淼淼!”他沙哑一唤,胸口几欲窒息。
柳月棠惊地睁开了双眼,转头望去,只见萧衡满脸惊惶的走上前来。
“皇……”
她还未来得及话,便被萧衡紧紧抱在了怀中。
“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说著,他忙鬆开柳月棠,打量到她腹部还高高隆起时,心头一松,钝痛却丝毫未减,抚著她的身躯和手臂试探著:“让朕看看,有没有受伤,太后有没有责罚你。”
“皇上,臣妾没事。”柳月棠握住萧衡的手,这才发现素来掌心滚烫的他此刻竟皆是冷汗。
她扬唇一笑,落在萧衡眼中却极是淒凉。
“臣妾答应了皇上,一定会护好他,也护好自己。所以那催產药,臣妾誓死都不能喝。”
“臣妾一直在等皇上……”
她话音一顿,眼眶渐红,珠泪已坠於鮫綃:“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会回来护著臣妾。”
看著她破碎的泪珠,萧衡心尖被攥得生疼,手掌颤抖著捧住她的脸颊:“是朕的错,朕来晚了,让淼淼受委屈了。”
他指腹轻轻擦拭著泪痕,动作轻柔。
“皇帝回来了?”
佛堂外传来太后的声音,柳月棠身子一缩,指尖下意识地抓住萧衡衣袖。
萧衡见状,便知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被母后刁难或是责罚了。
也是,连他都拿这个母后没有办法,柔弱的淼淼又怎能招架。
想著,他心中更是疼惜,將柳月棠护在怀中,宽大的掌心温厚的安抚著她。
“別怕,害你之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揽著柳月棠的腰肢,稳步走出佛堂。
刚踏入正殿,便见祝嬤嬤搀扶著太后迎面走来。
柳月棠脚下猛地一滯,当即便要屈膝行礼,却被萧衡紧紧搂著,她抬眸望去,只见萧衡双目如鹰隼死死盯著太后,却是对著自己说:
“行什么礼?朕说过,你有孕在身,不用对后宫任何一人行礼。”
“皇帝是在怪哀家让熙妃喝催產药?”太后脸色亦是极为难看。
“朕还未给太后定罪,太后急什么?待钦天监那狗东西和六宫妃嬪来了,朕再慢慢算帐。”
说著,他揽著柳月棠从太后身边走过去。
隨后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太后气得眉毛倒竖,铁青著脸看向柳月棠,“熙妃,你倒是好本事!”
“皇帝刚回来,你便將他哄得团团转,怪罪起哀家来了。”
从萧衡踏进寿康宫便绕过正殿去佛堂时,她便已经很是不满了。
结果没想到,柳月棠竟哄得萧衡对自己如此不敬。
甚至,还不让熙妃给自己行礼问安。
柳月棠闻言,满脸怯弱,当即便要起身,萧衡依旧拦著她:“不用怕,今日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朕顶著,你只管安安心坐著。”
太后闻言更是气急败坏,指著萧衡和柳月棠道:“反了,反了!你们眼里还有哀家吗?”
她走向柳月棠:“熙妃,哀家真是小瞧你了,昨日舌如利刃顶撞哀家的狠劲哪去了?皇帝一来,你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萧衡冷冷一哼:“熙妃若不狠些,只怕朕回来,便看不到她们母子了。”
“母后啊母后,这可是你的亲孙儿!你也忍心!”
萧衡猩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狠狠瞪著太后。
太后咬牙:“正因那是哀家亲孙儿,所以哀家才会应天象……”
“天象天象!全是狗屁,一派胡言!”萧衡脸色大变,大手一挥打断了太后的话。
茶盏被宽大的袖摆掀翻在地,哐当一声,瓷片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