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月棠午寐之后便用著燕窝。
见庭院中的宫人成群在说著什么,她让挽秋唤琥珀过来。
待琥珀行完礼后,柳月棠用勺子搅拌著碗中的血燕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琥珀支支吾吾的看著柳月棠:“奴婢去內务府时,听他们在聊……聊孔嬤嬤受刑一事。”
“孔嬤嬤受刑怎么了?”
琥珀回答:“据说孔嬤嬤身上足足割了几百刀,中午时便死了,死时上半身骨头都被剐得发白,最后只剩一张掛在刑架上的人皮......”
“好了……琥珀,娘娘正怀著身孕,你说这些作甚。”
琥珀连忙抬起手打在自己嘴上:“是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柳月棠脑海中不免会浮现出那番惨状,和声道:“她也是死有余辜。”
言罢,她垂眸正要舀起碗中的血燕,触及到那鲜红的血燕时,突然一个噁心,撇过头去乾呕了好几声。
她从不曾害喜,这番將挽秋和琥珀嚇了一大跳。
挽秋连忙上前拍著柳月棠的后背,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
柳月棠捂著胸口,摆手道:“许是听了那番惨状,再看这血燕……本宫有些犯噁心。”
挽秋看著碗中那抹极像血浆的燕窝,亦是皱眉,连忙吩咐琥珀將燕窝端下去。
恰好,这时萧衡来了,见柳月棠脸色难看的模样,心头骤然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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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
他疾步上前扶著柳月棠。
柳月棠轻轻摇头:“臣妾无事,只是方才有些犯噁心。 ”
萧衡一听,更是担心:“噁心?好端端的怎会犯噁心? ”
“来人,去请太医来。”
柳月棠连忙道:“皇上,不必请太医,是臣妾见到血燕,有些反胃罢了。 ”
萧衡闻言鬆了一口气,但还是道:“ 太监已经去请了,便让沈辞给你诊诊脉,恰好朕也许久未问沈辞你的脉象了。”
柳月棠微惊:“皇上您还曾问过沈太医臣妾的脉象? ”
“这是自然。”
他手轻轻放在柳月棠小腹上,“这孩子来的十分不易,朕自是要谨慎一些。”
说著,他手轻柔地摩挲著,感觉到了腹部的弧度时,指尖一滯,眸中带了抹喜色:“这肚子是否大了一些……”
看著他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样,柳月棠垂首轻笑:“他在一天天长大,臣妾的肚子自然也会跟著大。”
萧衡抚著她的腹部,眼底凝著粼粼柔光:“那便好!朕见你腰肢纤细,生怕孩子也长不好。”
“可见……朕让御膳房给你做的补膳是有用的,朕稍后便让周德福从库房中取些上好的补品,命御膳房每日轮著燉八珍汤,定会將你和皇嗣养得白白胖胖。 ”
“皇上!沈太医说了,倘若龙胎大小合適,不宜进补,否则……”
“否则什么?”萧衡问。
柳月棠抿了抿唇,低声道:“否则……容易难產。”
听得难產二字,萧衡心头驀地一震,当即抬起拇指覆在她双唇:“不许说这两个字!”
“朕永远不会允许那两个字发生,往后也莫要再提,知道吗?”
柳月棠点点头,未及言语,已被萧衡长臂一揽抱至怀中。
他抬手抚著柳月棠的后脑勺,沉声道:“朕说过往后会护好你。”
从前,便是没有护好她,让她被刀剑就伤了两次。
好在,没有伤及性命,疤痕也都淡了。
沈太医来后,便细细为柳月棠诊脉。
须臾过后,他收回手拱手道:“娘娘胎象安稳,龙嗣脉息沉稳有力,只是娘娘体质偏虚,久坐易气血不畅,娘娘每日至少得信步两刻钟,浴风沁气,於胎中有益。”
萧衡点点头,唤沈太医退下。
隨后望著柳月棠:“听见了吧?不能整日待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