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嬪登时红了眼眶,怔怔望著萧衡,哑声道:“你不信我?”
萧衡並不看她,只道:“朕不知眼下还能不能信你。”
“昭嬪,倘若你对此事毫不知情,朕可以看在往日情份上不罚你。可若此事是你的意思,朕……只有按例处罚了。”
他想,倘若沈青棠瞒著他做了这样多的事,那想必她在背地里还做了更多损人利己之事。
若不严加惩处,恐有一日,她的手会再次伸向淼淼。
“按例处罚?”昭嬪喉咙翻滚,似有止不住的心碎和疼痛。
“怎么处罚?降位?还是打入冷宫?”
她没想到,那个曾经扬言会护自己一世的男子,如今竟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自己。
萧衡並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只道:“来人,將昭嬪身边的宫人全部拖去慎刑司严加审问。”
一听慎刑司,宫人皆是嚇得面无人色。
慎刑司那等地方,就没几人能够活著出来。
就算咬死不鬆口,活著出来也都是废人。
而孔嬤嬤这个年纪,进去必死无疑。
昭嬪当即將喉间的酸楚咽下,求情道:“皇上……嬤嬤年纪大了,她怎能受得住慎刑司的酷刑?您怎能因为一手绢便疑心臣妾,还要將臣妾乳母送去慎刑司。”
萧衡长眸微瞋,“昭嬪,朕不昏庸,莫要违抗朕的圣旨。”
言罢,萧衡大手一挥,侍卫便上前將孔嬤嬤等人带走。
梁山登时心惊肉跳,嘶声唤道:“皇上开恩啊,皇上。”
待侍卫將他拖至门口时,他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这件事的主谋不是奴才啊……是孔嬤嬤,是孔嬤嬤。”
满殿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侍卫闻言,转头看向萧衡。
见他使了个眼色,便鬆开了梁山。
梁山跪著爬行到殿中,一股脑得全说了出来:“皇上,是那日孔嬤嬤背著昭嬪娘娘,商量著怎么害柔婕妤腹中的孩子,结果不慎被兰姨娘给听见了,孔嬤嬤便要杀了兰姨娘。”
“孔嬤嬤是瑶华宫的半个主子,奴才不敢不听她的啊,否则小命便会不保。”
话音甫落,他便重重磕头,鲜血迸流也浑然不顾。
孔嬤嬤早知终有此劫,膝下一软,重重跌跪在金砖之上。
苏南卿眼底翻涌著刺骨的寒意,狠狠剜在孔嬤嬤脸上:“孔嬤嬤!如今证据確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嬤嬤抬起头,闭了闭浑浊的双眼:“是,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
她睁眼时,往昭嬪看了一眼,示意她记住之前自己所说的话——不必为自己求情,一定要將自身撇得乾乾净净。
昭嬪触及到孔嬤嬤目光时,热泪登时盈满眼眶,死死咬著唇不敢出声。
苏南卿猩红的双眼亦满是泪水,不过却是痛恨的泪,悲愤的泪。
她踉蹌著扑到孔嬤嬤面前,扬手便是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打在孔嬤嬤脸上。
“毒妇!做出如此恶行,你却这般云淡风轻认下,半分愧疚也没有。”
孔嬤嬤依旧面不改色:“奴婢做了就是做了,不过奴婢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