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衡从瑶华宫匆匆赶来时,伊人早已不在,唯见满河流霞灯影缓缓流转。
他愣在原地,神色紧绷的望著湖面。
周德福小心翼翼道:“皇上,熙嬪娘娘许是游湖去了。”
萧衡这才看到,原先准备好的小船已不在。
那是他命房特地布置的,铺满了她喜欢的梔子,又觉得梔子色彩单调,於是让房的宫女加了些娇艷的上去。
“她肯乘船游湖,应该是喜欢朕的这番布置吧……”萧衡低低念著。
周德福瞪大了双眼,皇上此时竟不发怒熙嬪娘娘擅自离去,反而关心她喜不喜欢这番布置。
看来,这熙嬪娘娘是越来越得圣心了。
“摆驾,去邀月宫。”
萧衡的声音拉回了周德福的思绪,连忙快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邀月宫中,柳月棠却在夜下饮酒。
隨著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她脸颊已泛起了酡红,两眼迷离,似醉非醉。
流箏低声道:“娘娘,当心真醉了。”
柳月棠抬起皓腕將盏中的酒顺滑地倒入酒杯中,隨著汩汩声音响起,她缓缓开口:“今日是本宫生辰!便让本宫醉一回吧。”
所谓女人三分醉,演到男人流泪,自然得真醉。
醉酒后的媚態,最是让人把持不住。
隨著一阵脚步声响起,柳月棠便知她要等的猎物来了。
她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蹌地在院中旋转,月白色的裙摆隨风飞扬,如同一朵盛开在夜空中的莲。
然而,这朵莲却满是落寞和悽然。
“玲瓏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她轻轻呢喃,挥著衣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
“知……知又能如何?”
“他还是不肯来……”柳月棠悲伤地喃喃轻念,持著酒杯轻轻起舞。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细腻的薄纱,添了几分朦朧的美感。
正如诗中所言,青丝乱舞风前醉,月照香肩梦亦柔。
柳月棠轻盈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脚下一软,往后倾去。
隨后腰间一紧,落入一人的怀抱当中。
龙涎香的味道让她清醒了些许,扬起迷离而魅惑的水眸,抬手捏了捏萧衡的脸,红唇缓缓绽放:“我是在做梦……”
萧衡將她揽入怀中,抚著她满背的长髮柔声道:“朕来了,是朕让淼淼等久了……”
柳月棠痴痴一笑,环著萧衡的身子。
萧衡凌厉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主子喝成这样?”
挽秋伏身在地:“娘娘说她今日生辰,想要醉一场,奴婢们也拦不住……”
看著怀中犹如桃拂面的女子,萧衡心头一揪。
若不是自己將她一人扔在流金河,她何至於借酒消愁。
萧衡微一嘆息,將柳月棠打横抱在了怀中,往內殿走去。
“萧衡!你个混蛋!”
柳月棠用手捶著他的胸膛,“为什么每次都让我这么难受!”
衣襟的温润似是烫入了心尖,让他心臟也跟著一阵猛缩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