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嘴角微勾,姣好的面庞在烛火下映出诡譎的阴影:“好,那本宫等著你唤我。”
待玫嬪走后,女子清冷的瞳孔逐渐变得阴鷙森然。
她垂眸望著菱镜中温婉面容,指尖轻勾人皮边缘,將假面缓缓脱落,露出了一张美艷决绝的面孔。
“萧衡!你屠我满门,冷血无情,明日我便要让你血债血偿,以祭我阮家灵魂!”
她恨的咬牙切齿,凤眼猩红,恰似溅血的刀刃。
第二日。
“臣妾给皇上请安。”
玫嬪一袭盛装,早早的便在宫门前候著。
萧衡微抬了她一把:“免礼。”
“燁儿呢?”
玫嬪粲然一笑,贝齿微露:“燁儿在里面,这外面日头大,臣妾便没將她抱出来。”
萧衡拍了拍她的手臂:“爱妃脸都晒红了,快隨朕进去吧。”
自从生了三皇子后,她的恩宠便不如从前了,此刻见皇上如此关心自己,眉梢不由一喜。
看著臂上的手,玫嬪想要挽著他的手一起进去。
谁知她刚將手抬起,萧衡便收回了手,往前望去。
玫嬪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面色像是被霜打过的残,唯有凋零的落寞。
想当初她初入宫廷时,皇上是何等的宠爱自己。
让自己可以不用穿中原的宫装,可以不用守皇宫的规矩。
而眼下,她每个月能够见到龙顏的次数皆屈指可数。
难怪从前进宫时,阮氏就说,宫中的从未百日红过。
皇上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也同其他妃子说过。
没想到,中原的皇帝竟是这般喜新厌旧。
她对著宫女使了个眼色,便抬脚往內殿走去。
而那厢,阮玉簫取下头上的银簪,隨著碧玉轻轻转动,那簪子中竟洒落出了些许白色的粉末。
她没想到,自己这支银簪,此时竟帮了自己一把。
只要萧衡喝下了这带有毒的茶,便必死无疑!
“娘娘,我们娘娘让您去奉茶。”
外面的声音嚇得阮玉簫手一颤,她將药粉尽数藏到了掌中,不慌不忙往外走去。
待穿过一间屋子,又绕过一屏风后,阮玉簫方才走到了后院中。
夏日的金光如火倾泻而下,照得人睁不开眼。
阮玉簫下意识的举起手挡住了头顶的太阳,凤眸微微眯起:“这太阳可真刺眼。”
子佩將茶托递给她:“娘娘快些去正殿吧,皇上已经到了。”
阮玉簫躡手躡脚的接过茶盏,刚走两步,她便侧头看著子佩头上的绢:“呀!本宫忘记带绢了。”
子佩抬眸一看,果不其然,阮玉簫一丝不苟的髮髻上除了一支簪子,竟未佩戴任何绢。
身为普通宫女,必须穿浅绿色的宫装,且髮髻上必须佩戴一朵绢,这是规矩。
“你去给本宫拿吧。”
“我?”子佩微微拧眉。
她这是为了娘娘的大计,方才称阮氏一声娘娘。
可这並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任她使唤。
若不是自家娘娘买通了一侍卫,让太监去救她出来,恐怕她早就死在冷宫里了。
哪里还轮得到她在此处高高在上的使唤自己。
可为了玫嬪的大计,她也只有忍下。
於是,子佩不情不愿的道:“那你在这里等著,奴婢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