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枝刚入宫便怀上了身孕,对她而言並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她初入宫廷,城府尚浅,还不明白深宫的险恶,又没有彻底在后宫站稳脚跟,仅凭著皇上的宠爱很难护腹中皇嗣周全。
玉妃指腹在她小腹上转了转,低眉浅笑:“枝儿还是像从前那般乖巧,你既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定会护著你诞下皇嗣,好好养育他。”
燕婕妤粲然一笑,俏声道:“那……待他继承大统之后,姐姐为嫡母皇太后,我做皇太后。”
嫡母太后,一般会加上徽號,以表地位尊重。
而生母皇太后则没有封號。
玉妃很是满意,嘴角绽开一朵妙曼娇艷的:“那本宫就等著那一日了。”
她指腹轻轻地拍了拍燕婕妤的腹部。
当夜,夜色沉釅如墨,稀薄的月光柔和撒在了窗欞上。
柳月棠刚沐浴完,一袭薄纱站在床前赏月。
湿漉漉的头髮披在肩头垂至纤细腰间,混合著一抹幽兰香味瀰漫在空气中。
发怔之际,一双温热的大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肢。
柳月棠美目讶然一颤,並未回头,只轻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萧衡將下巴搁在她散发著清香的颈窝间,微微吸了一口气:“朕想见淼淼,便来了。”
酥痒的气息在脖间轻拂,柳月棠不禁耸了肩,“这个时候,皇上最好是不来嬪妾宫里的。”
“朕知道。”萧衡沉沉道。
他扣住柳月棠的身子面向自己,凝视著柳月棠娇柔嫵媚的面孔道:“难道淼淼不想朕么?”
燕婕妤入宫前,萧衡一个月几乎有十日都能见到柳月棠。
而如今一个月未踏入锦绣阁,他来的路上竟生了几分欢喜,只希望早点见到眼前女子。
待真的见到之后,却不知说些什么。
便只想著抱抱她,闻著她身上的味道也觉得安心。
而萧衡不在的这一个月,柳月棠只觉得很是舒服。
不用想著如何演戏,如何算计,如何奉承於他。
就连睡觉,也睡得很是安稳。
但她知道,这样安稳的日子也只是暂时的,更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柳月棠眸中含著春水一般,盈盈望向萧衡。
“嬪妾自然想。”
萧衡嘴角微弯,將她揽入怀中,不说话,只深深拥著她。
许久,他方才唤著:“淼淼。”
“淼淼在。”柳月棠回答。
萧衡瞳孔幽幽地泛著波光:“朕並不愿让你陷入这场风波。”
柳月棠深深看著他,缓缓道:“不辞青山,相隨与共。”
“虽然嬪妾不知如何帮皇上挡雨,但是嬪妾可以陪著皇上一起淋雨,一起静候来日的绚烂晨曦。”
萧衡闻言,眸中已是一片动容。
他动了动唇,却又將那些柔情的话压在了喉间。
两人四目相视,所有的话尽在眼神之中。
一种奇异的感受在萧衡心头蔓延。
他驀然惊觉,眼前的女子已非寻常妃子。
她更像是与自己共进退的知己,自己什么都不用说,她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