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中一直没有动静,连女子的呻吟声也没有。
隨著时间的推移,萧衡眉心愈紧,似是不安,吩咐屏风后的肖太医前来。
肖太医过来后,萧衡连忙问道:“白婕妤怎么样了?”
肖太医躬身道:“回皇上,白小主虽然距离预產期提前了半月,不过胎儿已经足月,想来是没有大碍的。”
萧衡稍稍放心下来,摆摆手让他下去。
殿內,白婕妤疼的脸色狰狞,手紧紧的攥著锦被。
腹部的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皆一波,一次比一次还要疼,仿佛是要將五臟六腑给碾碎。
產婆一边开导著白婕妤,一边执起帕子擦去她额间的汗水。
见她咬著牙脸色憋得一阵红一阵白,產婆柔声道:“小主,若是疼您叫出来吧。”
白婕妤疼痛难耐地摇摆著头,待阵痛过后,她方才道:“这点疼,我能忍。”
“我才不会大喊大叫,让她们笑话。”
她屡屡说外头那些妃嬪娇气柔弱,甚至还在柳月棠面前说,自己就算是生孩子也不会大喊大叫。
若自己此刻大喊大叫,不就让那些贱人看轻了自己吗?
她要默不作声的將孩子生下,惊呆那些个贱人。
刚想著,一阵剧烈的疼痛又重重袭来,白婕妤想要伸手抓住头上的枕头髮力,可浑身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呼吸也变得急促。
身下的嬤嬤见白婕妤没有发力,连忙道:“小主您用力啊,疼您就要用力。”
白婕妤只觉得头晕目眩,无力道:“我……我使不上劲。”
她能感觉到腹中一阵坠痛,疼的几乎要將她下身撕裂,可她就是使不上劲,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模糊。
“小主,您怎么了,小主。”子佩见到白婕妤不对劲,连忙跪到她床前。
白婕妤疼的身子发颤,子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伴隨著耳鸣传来。
这感觉,就像是中了蒙汗药一般。
对,这种感觉太像是中了蒙汗药了。
否则……她不会突然无力,还头晕目眩。
她紧紧咬著牙,赤红的双眼如冷刀子一般看著面前的產婆。
“你……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她撑著身子起身,想要將產婆拉过来,可身子一软,又瘫软在榻。
產婆嚇得面无人色,直摆手道:“小主,奴婢怎敢啊,奴婢不敢……”
白婕妤强忍著钻心刺骨的疼痛,指一指桌案上的茶水:“子佩,去……看看茶水是不是凉的。”
子佩连忙上前,颤抖地將茶水倒了一些在手上,抬头道:“是,小主。”
“泼在我脸上!”白婕妤以指甲掐进手心的刺痛让自己清醒著。
看著子佩哆哆嗦嗦的不敢泼,她又道:“快!”
言罢,子佩端起茶水尽数泼到了白婕妤脸上。
许是蒙汗药量未尽太多口鼻的缘故,白婕妤很快的便清醒了过来,趁著腹部不痛之时,她一把夺过子佩手中的茶壶,重重砸在了產婆的额头上。
当下產婆的额头就被砸开了一个口子,鲜血徐徐涌出。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尖锐细高的声音惊动了外头的萧衡,他猛的起身,大步走向產房。
“怎么回事?”
两个嬤嬤满头大汗的踉蹌而出,双膝跪地道:“皇上,小主,小主把奴婢们都赶了出去,说要自己生。”
话音刚落,子佩便红著双眼走了出来,忙跪下泣声道:“皇上,我们小主不知被她们动了什么手脚,方才……方才险些晕了过去。”
皇后一听,大惊失色,连忙道:“拂柳,你快进去看看。”
吩咐完拂柳,皇后又连忙让周德福去请宫中的竹嬤嬤前来。
竹嬤嬤是从前温懿皇后的贴身宫女,略懂些医术,也替温懿皇后接生过。
这等危险情况,也唯有派个知根知底的人前来才放心。
眼见著皇嗣就要诞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萧衡脸色阴沉如铁:“白婕妤產房中的所有东西皆原封不动的移出来,让太医好好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