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低垂,春烟繚绕,御园中亦是奼紫嫣红。
柳月棠出了玉芙宫便来到了御园。
坐落於亭中,喝茶赏,看著满院的好顏色倒甚是怡然自得。
眼看著御园中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柳月棠便欲回宫,谁知此时容婕妤正慢悠悠地由宫人扶了过来。
见流箏收拾著茶具,她笑盈盈上前:“怎的我一来,熙妹妹就要走了。”
柳月棠起身:“今日出来许久了,也是时候回宫了,若容姐姐早些时候来,咱们还能一起赏赏。”
说罢,她扶著流箏便要离去。
看著她欲离去的脚步,容婕妤幽幽一笑:“熙婕妤可真是谨慎。”
聪明人不用那些拐弯抹角,柳月棠便也直接道:“並非妹妹谨慎,而是姐姐太聪明了,不止一次將妹妹设计到阴谋漩涡中,我若再多站一会儿,指不定姐姐这脑中,又有何想法了。”
容婕妤执起手帕掩嘴一笑:“妹妹可真会开玩笑。”
“我再怎么著,也不至於会拿腹中皇嗣去陷害於旁人。”
柳月棠目光淡淡落在她小腹上,“也是,姐姐腹中这一胎,玉妃尤其重视,姐姐可得好生养胎,儘量生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
容婕妤嘴角的笑容瞬间一凝,又听柳月棠继续道:“为母则刚,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只是……”
她挑了挑眉:“姐姐还是不够狠心啊。”
容婕妤紧紧盯著柳月棠娇媚的面孔,似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她缓缓启口:“我不懂妹妹的意思。”
柳月棠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若妹妹没有猜错,內务府那位太监的死,和姐姐有关係吧。”
容婕妤一愣,一瞬间的惊愕之后,缓缓露出笑容:“熙婕妤好生厉害。”
柳月棠扬一扬唇角:“不敢,同姐姐相比还是差了些。姐姐能在这后宫翻云覆雨,妹妹我只能勉强自保罢了。”
容婕妤眼波流转,想起什么愕然道:“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晓水榭亭设有计谋,等著你去,然而,你为了揪出幕后黑手,同时博得皇上的怜悯,竟甘愿以身入局?”
说罢,她又觉得不对:“不,你定是有九成的把握自己不会受伤才去前去赴约。”
柳月棠並不说话,只是浅浅一笑,阴沉而嫵媚。
容婕妤心中生了一抹后怕,她竟知道自己屡屡加害於她,那她定容不下自己和腹中孩子。
想著,容婕妤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目光有些闪躲。
“不管你信与否,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取你性命,我甚至希望你能与玉妃抗衡。”
说罢,她便微微頷首:“我该回宫喝安胎药了,妹妹请自便。”
一旁的宫女连忙扶著容婕妤下了台阶,隨著她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姐姐,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容婕妤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著柳月棠。
此时细碎的日光洒落在她身上,眸中宛若春日的湖水,深邃却又清澈。
思忖片刻,容婕妤抬脚又上了台阶,坐到亭中。
“妹妹不若坐下说话。”
於是,两位宫女便退了下去,观察著附近。
“妹妹是想让我助你除掉玉妃?”容婕妤声音说的极为小声
柳月棠微微頷首:“姐姐聪慧,一猜就中。”
容婕妤正一正髮髻上的玉釵,轻勾丹唇:“妹妹不妨直说能给我什么好处。”
柳月棠浅浅一笑,懒懒端起一旁的茶盏却不喝,只是漫不经心的摇晃著茶水道:“姐姐如此聪慧,其中好处还需妹妹一一道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