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王云裳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府中的吃穿用度,简直比她在皇宫都要好上百倍。
“霓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面对温婉的白凤仪,王云裳轻轻摇头。
“大姐说的哪里话。”
“我.....”
他扭头看向了一旁跟孩子们打闹的陆沉舟。
“我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望著有些害羞的她,白凤仪只是轻笑,隨即在她身边坐下。
握住她的手:“马上就要过冬了,也该做些厚衣裳。”
“不知妹妹喜欢什么顏色?”
“全听姐姐安排。”
两人吃著荔枝聊著閒天。
听著耳边的动静,她的目光便落到了庭院开阔处。
二夫人赵红缨正带著几个身姿挺拔,眉目间已初显英气的少年习武。
“红缨啊,她就是这样,不喜红妆爱武装。”
白凤仪说道:“霓裳妹妹可是喜欢?”
王云裳眼含羡慕,又摇了摇头。
“小时候倒是希望自己当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但是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吃不了习武的苦,索性就放弃了。”
庭院中。
赵红缨一身利落的暗红色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形。
手中一桿长枪舞动,银光烁烁,破空之声凌厉而稳定。
她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少年的一招一式。
时而厉声喝斥,时而又亲自下场示范,动作乾净利落。
“下盘!要稳!腰背发力!”
“沙场之上,一丝鬆懈便是生死之別!”
“知道了吗?”
“知道了二娘。”
少年们屏息凝神。
汗水沿著稚气的脸颊滚落,眼神却愈发专註明亮。
忽然,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
只见三夫人白凤婉像一阵活泼的风,从迴廊那头轻盈地旋了过来。
她穿著鹅黄色的衫子,裙裾飞扬,一双杏眼亮得惊人。
几步蹦到水榭边,对著大夫人嚷道:“大姐大姐!”
“快瞧瞧我刚买的石榴。”
她的声音如同春日枝头的黄鶯,带著一种不染尘埃的欢快。
“小婉,你又乱钱!”
“要你管,甄老四,你不过一个商贾出身....”
两人一见面就斗嘴,她们都习惯了。
远处的赵红缨耳朵一动,触发关键词。
“好....好样的!”
王云裳莞尔一笑,似乎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大夫人白凤仪温婉,二夫人赵红缨威严。
三夫人白凤婉就像个开心果,不知烦恼为何物。
刀子嘴豆腐心的四夫人甄宓,成熟知性的五夫人曹淑。
满是书香气的宋清秋,性感懂事的聂小鱼。
七位夫人,如同七朵姿態各异的。
在这將军府偌大的庭院里。
各自舒展著自己的枝叶,吐露著不同的芬芳。
没有爭奇斗艳的算计,只有各安其位各展所长的默契与安然。
那曾被她视为虎狼之穴的將军府后宅。
竟是一片澄澈如秋日晴空的净土。
时光在这样安稳的日常里无声流淌。
转眼间,中元將至。
府中上下瀰漫著节日的忙碌与喜气。
王云裳听说这是陆沉舟家乡的节日,祭奠逝去的亲人。
久而久之,整个庆阳的百姓也把这个节日当成了习俗。
今年的家宴还是由大夫人白凤仪总揽。
几位夫人各自领了差事,井然有序地准备著。
將军府正厅已被精心布置过。
硕大的红木圆桌居於中央,上面铺著簇新的锦缎桌布。
厅堂四周悬掛著新糊的彩灯。
空气中混合著瓜果的甜香、点心的酥香和淡淡的香。
然而,这和谐之中,也並非全无涟漪。
“我说四妹,你这灯笼掛得也太靠边了。”
白凤婉的声音带著一丝无奈,她正指挥著两个下人调整描绘著梅兰竹菊的刺绣。
她指著靠近主位一侧稍显空旷的墙面。
“挪过来些。”
“对,再过来些,要居中才显气派。”
甄宓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小婉,你不懂!”
“这灯是我特意寻来的好彩头,马踏飞燕。”
“取其一马当先、前程万里之意。”
“就该掛在这正东高位,跟那些梅兰竹菊混在一处,像个什么样子?”
“软绵绵的,半点將军府的威风都没了。”
白凤婉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静,装出说教的模样。
“四妹,威风不是掛在墙上的。”
“今日是家宴,讲的是闔家团圆,其乐融融。”
甄宓性子刚烈,认定的事极少回头。
“那我不管!”
她踏前一步,几乎要挡住小廝搬灯的路。
“这灯就掛东边,图的就是个气势。”
“掛到中间去,挤在一堆草草里,那还叫马踏飞燕吗?”
“乾脆叫马陷丛得了!”
她的话语引来旁边几个整理果盘的侍女一阵压抑的低笑。
陆沉舟迈步走进来,闻言眉头一挑。
这娘们又在阴阳我是吧!
“夫君~”
“你看小四。”
白凤婉见到他来了心里有了主心骨,连忙开始狐假虎威。
“当我没来过。”
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甄宓房间。
昨晚理该轮到她的。
陆沉舟跟贾三多喝了几杯,后面就留宿曹淑房中。
“你给我回来!”
“不给我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旁的下人摇头轻笑,將军跟四夫人又要打起来了。
两人打著打著,就变成了陆沉舟挠她痒痒,甄宓最怕的就是这个。
望著两人跟小孩子一样玩闹,白凤仪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