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不安。与此同时,敌军士兵开始后退,收缩到辐重车后面,躲在车后窥视著这边的动静。
卡列尔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但军令已下,难以更改,还是命令骑兵向对面衝去。
骑兵们挥舞著长枪,吶喊著向前衝锋,马蹄声如雷鸣般震得大地颤抖。然而,行至中途,车后突然射出如暴雨般密集的箭矢,“噗噗”声不断响起,无论是轻甲骑兵还是重甲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中箭的战马嘶鸣著摔倒在地,將骑手甩出去老远,不少骑手被马蹄践踏,血肉模糊。
而躲在车门后的战士们,立刻操著斧头、长剑衝出来,疯狂收割落马骑兵的生命,一时间,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
“快,让步兵掩护骑兵撤退!”诺伯特苍老的声音急切响起,毕竟这两百多骑兵里,
近一半是他的人,他怎能不著急。
卡列尔点头示意,传令官吹响铜製號角,尖锐的號声在战场上迴荡。在军號声中,河间贵族魔下的步兵们手握长枪、利剑等武器,向对面压过去。
当双方距离只剩五十步时,对面的步兵再次躲回车阵中。马车在马夫的操控下,迅速连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敌军的弓手和弩手从马车后探出身子,箭矢和弩箭如雨点般射向河间步兵。
冲在前面的步兵瞬间被射倒一片,有的被射中胸口,当场毙命;有的被射中腿部,摔倒在地,后面的土兵被绊倒,人仰马翻。数十具户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汨汨流出,匯聚成一条条小溪。
卡列尔见状,怒不可遏,下令斩杀了几个带头逃跑的士兵。隨后,他重新整理阵型让持盾著甲的重步兵走在前面,掩护其他步兵,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情况稍有好转。在付出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后,战土们终於贴近了敌军的马车。然而,还没等重步兵们破解马车的防御,车中便伸出长枪和长斧,与他们展开混战。
土兵们怒吼著,挥舞著武器,鲜血飞溅,残肢断臂四处横飞。终於,有一辆马车被拖开,卡列尔的部下们从这个缺口冲了进去。但很快,衝进去的士兵就如石沉大海,没了声息,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隨后便是一片死寂。
其他战士们在进攻受挫后,再次退了下来。这一次,卡列尔没有惩罚他们。两次进攻失利,如果再杀人立威,他担心会引发譁变。
这完全是一场攻城战!卡列尔头疼不已,刚从奔流城的围城战中脱身,没想到又陷入了这般困境。能想出用马车围成城墙的办法,对面的统帅,刘易·光明使者果然不是等閒之辈。
卡列尔决定寻找对方阵型的弱点,他下令几个亲卫绕到对方马车圆阵的背后,查看是否有缝隙。而在他整顿阵型、收拢残兵时,对面並未进行干涉。
卡列尔心想,也许对方根本不敢面对面的战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一仗还有些指望。
片刻之后,亲卫回报导:“我们绕著对方营盘转了一圈,到处都有马车阻拦,稍微靠近一点,就会被弓弩射击。”
“怎么办,卡列尔,我魔下的好小子们不能都丟在这里。”诺伯特伯爵虽眼盲,却能感受到局势的严峻,两轮攻击无果,他已不想再继续耗下去。
“诺伯特大人,今天蓝波堡若被攻陷,下一个就轮到你们,到时候谁能来帮你们?”托马伯爵不满地劝道。
五王之战中,河间贵族们在財力和军力上都遭受了巨大损失。虽说回到领地强征青年入伍,还能招募一些士兵,但诺伯特伯爵觉得为了古柏克家这么做不值得。
思索片刻后,他对蓝波堡的主人说道:“莱蒙大人,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一群佣兵而已,不可能长期占据你的城堡。对方战法刁钻,仓促间难以应对,不如先撤回来,立好营寨,再商討应对之策。”
但卡列尔知道,一旦退下来,土兵们就很难再鼓起斗志。作为领兵贵族,他清楚贵族联军打顺风仗时团结勇敢,可一旦进攻受挫,各个领主就会考虑保存自己的实力。这场战斗中,诺伯特伯爵只是来帮忙的,要求他的士兵视死如归不太现实。
考虑再三,卡列尔调整部署:“莱蒙大人,你和我的人走在前面,诺伯特伯爵和托马伯爵的人跟在后面,我们再衝击一次,若还不行,就先退回去。”
诺伯特伯爵和托马伯爵表示没有异议,於是卡列尔再次排兵布阵。这一回,他亲自带领骑兵跟在步兵阵列的侧方,隨时准备进攻。
可惜,这一次衝击依然以失败告终。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还没推进到二十步,就被如暴雨般的箭雨射了回来。土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妈的,真是有钱!”
箭矢可不便宜,也不知道这狗揍的刘易哪来这么多钱。
卡列尔不甘心地退回,看著对方如乌龟壳般的马车阵,他明白,若不能耗尽对方的箭矢,根本无法攻破防线。
此时,三轮进攻结束,七百多人的部队已丟下將近两百名伤员和死者。伤员们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看,无人照料;死者的户体横七竖八,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目全非,
场面惨不忍睹,整个部队士气低落,如霜打的茄子。
卡列尔只能先下令撤兵,就在他整队时,对面的马车突然全部散开,被车阵牢牢挡住的敌军,终於开始正面迎敌。
卡列尔大喜过望,挥动长剑,高声下令:“衝锋!趁他们立足未稳,打乱他们的阵型!”
他身后的骑兵跟著他奋勇向前,就在接近对方步兵阵列时,一支弩箭如闪电般飞来,“噗”的一声扎进他的右肩,巨大的衝击力將他撞落马下,他眼前一黑,隨即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復意识时,天色已黑,战场上瀰漫著浓浓的血腥味,偶尔传来几声伤兵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