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妇人和三个孩子换你的封君,你在別处绝对得不到这么好的条件。”
布林登爵士挤出一丝冷笑,“你也太小瞧天下人了!弒君者,我告诉你,和背誓之人谈条件,就像在流沙上盖房子。凯特根本就不该信任你。”
詹姆辩解道:“我是在剑的威胁下答应凯特琳夫人的。”
“就像你对伊里斯发的誓一样?”
“这和伊里斯无关。”詹姆的幻肢开始抽搐,“你到底愿不愿意用维斯特林家族的人交换艾德慕?”
“不。我的国王把王后託付给我,我发誓要护她周全,绝不会把她交到佛雷的绞索下。”
“这女孩已经被赦免了,没人会伤害她。我以我的荣誉向你保证。”
“你以你的荣誉保证?”布林登爵士挑起一边眉毛,“你知道什么是荣誉吗?”
“要是你不信,我可以当眾发誓。”
“省省吧,弒君者。”
“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降下叛旗,打开城门,我就饶了全城人的性命。愿意留在奔流城侍奉艾蒙伯爵的,可以留下;其他人交出武器和盔甲后,便可自行离开。”
“交出武器?我很怀疑,他们在被『土匪”屠杀之前能走多远。够了,你我都清楚,
你不会让他们投奔贝里大人。那我呢?你是不是要把我绑到君临游街,然后像宰艾德·史塔克那样宰了我?”
“我可以让你穿上黑衣,去熊老魔下效力。”
黑鱼眯起眼晴,“不,爵士,多谢。要死的话,我寧愿死得轰轰烈烈,手握沾满狮血的长剑。”
“徒利的血同样鲜红。”詹姆提醒道,“要是你不投降,我只能强行攻城,城里几百人都性命难保。”
“我死几百人,你得死几千人。”
“別再说气话了,爵士。战爭已经结束了。你们的赫伦堡、海疆城和女泉城都已易主,布雷肯家族也屈膝投降,还出兵包围了泰陀斯·布莱伍德的鸦树城。派柏、凡斯、莫顿-你们徒利家所有的封臣都倒戈了,只剩这座奔流城还在负隅顽抗。而城下的军队,
起码是城內的二十倍。”
“二十倍的军队,就得要第二十倍的粮草。你的人马能撑多久,大人?”
“撑到世界末日,直到把城墙里的你们都饿死。”
黑鱼之以鼻,“那是你的末日。我们的补给充足得很,可惜没给客人留什么礼物。”
“我会从李河城运来补给,”詹姆说,“要是有必要,还能从西境越过丘陵补充物资。”
“那是自然,我可不敢质疑一位重荣誉的好骑土。”
黑鱼的轻蔑终於让詹姆按捺不住,“我有办法迅速解决爭端,避免生灵涂炭。一对一决斗,我的代理骑士和你或者你的代理骑士比武。”
“我刚才还纳闷,你什么时候才会说出这话。”布林登爵士轻笑一声,“你会派谁?
壮猪?亚当·马尔布兰?黑瓦德·佛雷?”他向前倾身,“乾脆你和我来一场,爵士?”
“凯特琳夫人释放我时,要我发誓不再拿起武器反对史塔克家族或徒利家族。”
“原来如此,你留了个最方便的誓言,爵士。”
詹姆沉下脸,“你这话是说我是懦夫?”
“不,我说你是个残废。”黑鱼朝詹姆的金手点点头,“你我都清楚,这东西派不上用场。”
“我有两只手。”你难道要为了面子送命?詹姆心中有个声音响起,“解除我对凯特琳夫人的誓言吧,我很乐意和你决斗。要是我贏了,奔流城立刻投降;要是你杀了我,我军就撤兵。”
布林登爵士再次大笑,“虽说我很想卸下你的黄金剑,挖出你的黑心,但这么做有什么用?你的保证一文不值,你的死除了让我解解气,毫无益处。所以,我不会冒险——哪怕是一丁点风险。”
幸好詹姆手里没武器,不然他肯定会动手一一结果可想而知,不是被布林登爵土杀死,就是死在城头弓箭手的箭下。
“那你有什么条件?”他质问黑鱼。
“对你?”布林登爵士耸耸肩,“我不跟你谈条件。”
“那你还来谈判干什么?”
“围城太无聊了,我来看看你的断肢,听听你怎么为自己的新丑行辩解。很遗憾,你表现太差。弒君者,你总是让我失望。”
黑鱼掉转马头,朝奔流城奔去。铁闸门轰然落下,门底尖刺深深扎进烂泥里。
回到营地,表弟达冯打趣道:“怎么样,大人?”
“挺好,没人放箭,我比莱曼爵士受欢迎。”詹姆咧嘴笑道,“对方的意思,是不惜让红叉河更红。”
都怪你,布林登,你让我別无选择。詹姆下令:“召开作战会议,召集亚当爵士、壮猪、佛勒·普莱斯特,还有河间诸侯-以及咱们的佛雷朋友。莱曼爵士、艾蒙伯爵,他们想带谁来都隨他们。”
眾人很快到齐。派柏大人和两位凡斯大人被倒戈的河间诸侯推举为代表,西境人这边有达冯爵士、壮猪、亚当·马尔布兰和佛勒·普莱斯特。艾蒙·佛雷伯爵和夫人跟在西境人后面进来,吉娜姑妈一瞪眼,就占了把凳子,没人敢质疑,也没人敢和她爭。结果会议刚一开始,眾人就吵成一团。壮猪主张攻城,艾蒙爵士不同意;凡斯伯爵提议自己再去和黑鱼谈谈,派柏伯爵却嘴之以鼻,还把矛头指向在场的佛雷们,索要自己的儿子。
“这是作战会议,不是吵架。”詹姆提醒眾人,“都给我坐下。”
但最终,会议还是以派柏伯爵愤怒离席而收场。
等人都离开帐篷后,没有舌头的伊林爵士看向詹姆。
“你说得太多了这局面確实一团糟。可又能怎么办?我老姐丟给我这么个烂摊子,我只能尽力收拾。没关係,黑鱼不过是代理城主,奔流城真正的城主还站在绞架下。
咱们去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