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穿金袍子,但看上去显然是这群人领头的傢伙出声道。他身材不算高大,但是眼神锐利,透著一股狠劲。
“波隆,你怎么在这儿?”凯登有些惊讶地说道。
波隆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道:“哈,请叫我波隆·史鐸克渥斯伯爵。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儿一半的人都是我招募进来的。你找拉尔夫什么事?”
“是这样,我有两个来自河间地的骑土朋友,被拉尔夫·科赫队长的人抓了,我受託来问问,他们犯了什么案子?”凯登说道,自光紧紧盯著波隆。
“那两头肥羊,不,两个嫌疑犯是你的朋友啊——.”拉尔夫·科赫看看波隆,又看看凯登,说道,“还能为什么,他们有参与谋杀泰温公爵阴谋的嫌疑—·.”
凯登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嗨,泰温公爵的案子,大家都知道是他儿子千的,现在御林铁卫正带著我们四处搜索呢,我可没听说他们把案子交给你们办。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泰温公爵去世消息的?”
凯登的眼神变得冷峻起来,紧紧盯著拉尔夫·科赫。
“哈哈,”波隆大笑起来,“拉尔夫,我早说过,城里和乡下不一样,你那套手段在这儿可不好使。”
拉尔夫·科赫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尷尬,但很快恢復了常態,说道:“好了,凯登爵士,大家都是行內人,就別扯那些没用的了。我前两天听说城里来了俩肥羊,拖著连小国王都爱吃的零食来了君临,却没跟人拜过码头,就想著和他们合作挣点小钱。在金袍子里,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別这么大惊小怪的。”
见他这么爽快地承认自己是为了勒索钱財,凯登心里暗自感嘆,这金袍子真是烂透了。但他嘴上还是很客气地问道:“那现在怎么说,你逮捕卡尔洛爵士和马林爵士的理由並不充分,如果真被他们闹大了,你恐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本来,两个从河间地来的小骑土,在君临城里没什么势力,被关进笼子里,
能榨出多少油水就榨多少。可如今有凯登出面,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都是同僚,以后说不定还得合作,多少得给点面子。
於是拉尔夫说道:“行吧,一人二十五个金龙,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凯登眉头一皱,心里的怒气开始往上冒。他搞不懂拉尔夫·科赫哪来的底气,觉得自己一定会拿出这笔钱。
“什么意思,拉尔夫队长?难道非要闹到亚当爵士那里去吗?”凯登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著一丝威胁。亚当·马尔布兰,金袍子现任司令官,也是兰尼斯特家颇为信任的家臣。
可拉尔夫·科赫似乎並不吃这一套,他把手里的纸牌往桌上一摔,大声吼道:“总司令又怎样?我们中队七八十口子人,两个多月没发餉了,我自己想办法,为国王挣钱养兵,难道还有错!法克!滚,一百个金龙,拿不出钱就等著他们饿死吧!”
“拉尔夫,看在我的面子上,少一点。”波隆打著圆场说道。
“一百个,少一个都別想带走人!”尼德·雷克態度强硬,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波隆朝著凯登耸耸肩,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凯登·风暴面色铁青,看著面前这伙人若无其事地继续打牌,他一言不发,
转身离开。
“过了点吧?”波隆看著凯登离去的背影,说道。
拉尔夫·科赫却不以为然,“这菜鸟,真以为这里是什么乡下领主都能隨便闹的地方?亚当爵士的心思根本不在守备队的治理上,连薪水都没人替我们去要,我不想办法怎么办?让他去闹吧,就算他真闹到亚当爵士那里,我无非把笼子打开放人,他还能怎样?你已经洗乾净上岸了,兄弟们还在水里泡著呢。这事儿你別管啊。”
“嘿,我管他做什么,都多久没联繫了。快,该你出牌了。”波隆说完,又专注於牌局。
另一边,凯登在路上越想越气,既气愤於拉尔夫·科赫的恶行,又恼怒对方对自己的轻视。
他在红堡时就听说,在史坦尼斯公爵围城之前,时任国王之手提利昂·兰尼斯特为了城防,大肆招揽一批佣兵加入金袍子。因此,像尼德·雷克这样来自僱佣兵,有自己班底的中队长、小队长不在少数。
而自己这种通过上面关係空降上任的军官,在整个金袍子队伍里没什么威望。可凯登心里清楚,自己虽然孤身一人上任,但背后有人啊!
接著,凯登连红堡都没回,直接去了一趟圣贝勒大圣堂。与维克托等人商议过后,卡尔洛等人从修道院大本营带来的五支小队,便零零散散地隱藏到了鞋匠广场周边。
凯登则回到红堡,找自己的同僚们租了五十件金袍子。金袍子到手后,他和卡尔洛的隨从们將其搬到鞋匠广场巷子里的一个隱秘处藏了起来。
等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凯登让自己的士兵们悄悄换上金色的斗篷,手里拿著棍子,来到了军营大门外。
凯登叫开军营的大门,径直走到卡尔洛等人的囚笼前。
他抄起一旁放著的斧头,用力砸向拴在门上的锁链,“眶当”一声,锁链应声而断。
“凯登爵士,你这是?”卡尔洛一脸茫然,脑子里还有些懵。
“走,別管那么多。”凯登看看左右渐渐聚集过来的士兵们,特意高声说道:“你们被囚禁是拉尔夫·科赫的私人行为,他企图通过囚禁你们,逼反神眼湖周围的领主,从而获得出兵征伐的资格,好外出劫掠。这种以一己私慾將都城守备队拖入战爭的意图,绝不能得遥!
凯登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试图过来阻拦的其他金袍子耳中。当听到是拉尔夫·
科赫的私人行为,引来另外一个部门的同僚后,那些金袍子不想被牵扯其中,便各自散去。
可就在这时,拉尔夫·科赫骑著自己的坐骑,领著他的战士们拦住了凯登等人的去路。
“凯登·风暴,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放下我的俘虏,我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拉尔夫·科赫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著凯登,言语中充满了威胁。
“拉尔夫队长,这里是君临城,不是御林。你不能隨便找个藉口,就绑架贵族索取赎金!哪怕是河间地的贵族,也不行!”凯登毫不畏惧地直视著拉尔夫·
科赫,义正言辞地说道。
正如凯登所说,拉尔夫·科赫逮捕卡尔洛的藉口並不站得住脚,他也不敢公然宣称卡尔洛和马林是谋杀泰温公爵的嫌疑犯。於是,他也不再和凯登打嘴仗。
战士们之间的事情,终究要通过拳头来解决。拉尔夫·科赫一挥手,向身后的战士们下令道:“打!”
紧接著,他身后的金袍子们挥舞著各种木棍,冲了上来。也许不用开刃的武器,似乎是他和凯登之间唯一的默契。
然而,拉尔夫·科赫显然低估了来自圣莫尔斯修道院战士们的战术素养。
在凯登下令后,偽装成金袍子的金色黎明战士们,一个十人小队迅速自觉拆分成三人一组的战斗小组。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与尼德·雷克的小队混战在一起。
只见战士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有的负责进攻,有的负责防守,有的则趁机掩护卡尔洛和马林突围。短短十几分钟,他们便护著两个倒霉的俘虏,成功衝出了金袍子的军营,只留下了几十个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