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不清局势……那可麻烦了。
有人带头,立刻有数位大臣附和: “冯老先生所言极是!选官之道,首重德行与忠诚,岂是几场考试所能定夺?”
“若让无知小民骤得高位,必生骄矜之心,目无尊上,长此以往,纲纪何存?”
“各地学子水平参差,若一味以文章取士,恐偏远之地永无出头之日,有失公允!”
“……”
吕雉已担任九卿之责,她和陈平是一伙的,厉声问:“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开疆拓土之功渐少,若仍固守军功旧制,岂非令后来者无路报国?”
“陛下推广教化二十余载,民间聪颖好学之辈层出不穷,若不能为其开闢正途,难道要任其埋没乡野,或心生怨望吗!!”
嘰里呱啦的一顿吵。
终於有了一个傢伙鹤立鸡群,他蹦出来慷慨激昂:“陛下若执意如此视祖宗基业於无物,那臣只好以死为諫!!”
此言一出,一时间满堂寂静。
这就是帝王在外传什么善於纳諫的名声的坏处之一——刚入朝堂上的少年人是真的会认为这事是真的。
……虽然范增已经寿终正寢有快十年了,可还是有人愿意相信上面这位真的什么諫言都会听。
只能说这再一次证明了科举制的重要性。
不筛选一下任由臣子任人唯亲的话,现如今明君还压得住,可是回头出一个昏君就要完蛋了。
不对,是出现几代昏君,胡亥那种情况终究是少数,祖宗家业的话不是那么容易败光的。
嬴炎坐在最上首,玄衣金纹下玄鸟的图案熠熠生辉,颇为意外。
——自从他丟了扁鹊家的那小子进朝堂候著之后,好久没有这么头铁的了。
秦望抚摸著白的鬍鬚,若有所思的望著这个小年轻。
问题不大,救不活算老夫输。
毕竟说实在的,这种人一般都不会真心想要撞柱子,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名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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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炎不说话,这些年他在朝堂上的话越发的少了……可能是因为好用的刀变得越来越多了。
(这也是陈平越来越焦虑的原因,就算柴乐乐娶了他女儿也还是忍不住的焦虑。)
这种小场面如果还需要他亲自下场的话,那他麾下的那些嫡系就可以收拾收拾包袱滚蛋了。
果然不出意外,下面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又吵了起来。
喧闹声中嬴炎看向了嬴渡,这个大秦的太子。
他现在已经二十一岁,旁听、处理政务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势力。
这孩子会怎么解决?
嬴渡似乎的读懂了,又似乎是没读懂,安静的一言不发。
只是在散场之后,嬴渡亲自提著一块宫中的糕点去了冯家。
他循循善诱:“外公,父皇属意我来主持这场官制改革,到时候如何能委屈了母家?是不是?”
嘴上说的必须要好听,至於其他的?那需要等事成之后再说。
冯劫已经很老了,两朝元老,他不可能看不清如今大秦的局势,只是他想赌一赌!
万一就著如今这个局势大秦能够挺过来呢?这样他冯家就能强盛的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冯家的子孙都是平庸之辈,进入官场迟早会被挤兑掉,若举荐制,迟早还有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