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握拳,恨不得现在刘季那个傢伙就在现场,先被她打一顿然后再滚开。
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出,可见到了还是好生气。
妻儿隨军,那“她”一定也在。“她”连自己安危都不在意了,只想著刘邦能带著孩子逃出去,结果你告诉她孩子被丟下车了??!
靠!还是太信任刘老三的人品了。
刘元被嚇的窝在母亲怀里哭:“阿母——!我不要阿父了!阿父坏!他坏——!他要把我和弟弟丟掉!呜呜呜……”
“好好好,”吕雉哄著孩子。
但实际上自己清楚:刘季这样未来必定是一片光明的角色,她是不可能主动和离的。当然要是刘季主动提的……
就凭著天幕上刘季把妻儿都丟下的壮举,她就有能力咬一块肥肉下来。
吕嬃磨磨蹭蹭的蹭过来:“阿姊,没关係的,你要是想离那我也离。”
(樊噲:无妄之灾!!)
天幕——
【浓重的、混杂著恐惧与尘土的气味裹挟著吕雉,她被人潮推搡著。
他们都在逃命——曾经被秦军占有过的记忆尚且歷歷在目。
固有印象太可怕了。
混乱並未持续太久。
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绝望的尖叫拔高,人们挤得更紧,仿佛要钻进地缝里去。
然而,预想中的屠刀与火焰並未降临,而是飞快的架起了粥棚,开始煮粥、派粥。
在食物的安抚下,一个时辰不到,骚动渐息。终於有人试探著,一步三回头地靠近粥棚。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被那热气腾腾的米粥吸引,匯成了沉默而飢饿的长龙。
秦军要求他们井然有序,但凡有试图插队或推搡的,立刻就有两名军卒上前,毫不客气地將那人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重重丟到队伍的最末端。
冷酷,但有效。
吕雉为什么知道?
因为她排的这个队,军卒似乎格外的认真,也格外的多。
奇怪,他们哪里来的食物?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冲天火光,吕雉眉心跳了跳——她不清楚粮食具体在哪里,她只知道大致方向……
果然,心挺黑的。
那位秦始皇的公子。
走到前方,她这才发现给她舀粥的並非寻常军汉,而是一位穿著粗麻布衣的年轻女子,约莫三十岁,穿著麻衣。
甚至还对吕雉微微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却清晰的安抚笑意。
奇怪又温柔的女子。
吕雉抱著碗,蹲在墙角喝。兄长给她准备的护卫终於找到了她,借著人潮,有一人靠近:
“夫人,四门封锁极严,盘查甚紧。此刻贸然出城风险太大。我们的人正在想办法,这几日……怕是要委屈您了。”
吕雉摇摇头:“无碍。”
只过了一会儿,几乎每个摊位旁边,就都出现了两张画像——两张小孩的脸还挺眼熟……
吕雉一顿。
天杀的!!!那不是她儿子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