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炎最后大胆的选择了邯郸为暂时隱匿身形是地点。
原因非常简单,他现在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在適当的时候和胡亥夺权。
邯郸,离风暴中心咸阳足够近,快马急报一日夜可达,朝堂的风吹草动、咸阳的细微涟漪,都能最快地传递至此,让他不至於成为聋子瞎子。
而此地更妙的是,自长平之恨、邯郸之围后,秦人之名在此地便如同诅咒。
秦廷的詔令?
地方官吏明面上不敢违抗,背地里却早已將“阳奉阴违”四字刻入骨髓。
苛捐杂税能拖则拖,徭役徵发能免则免,至於朝廷派下来搜捕要犯的鹰犬?
呵呵,赵人只会“尽心尽力”地敷衍了事,甚至暗中使绊子。
只要嬴炎的身份不露秦人痕跡,不暴露行藏,这邯郸城,便是胡亥权力触角难以真正深入的“灯下黑”。
置之死地而后生,灯下黑处藏真龙。
机智!
伴隨著计划一步一步推进的同时,嬴炎终於是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失踪了许久的柴敬和嬴元终於是和大部队联繫上了。
这对嬴炎而言,意义非凡。
柴敬,他的母亲,虽不甚明了儿子正在搅动何等惊天动地的风云,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支撑。
而嬴元,这位宗室宿老,一直以来都是他伸向秦廷內部、串联宗室力量的关键触手,是维繫著那庞大而隱秘的“暗线”的重要人物。
他与张行之,一个主“內”(宗室、朝堂关係),一个主“外”(钱粮调度、情报组织、养济院等明面势力),如同嬴炎的两翼。
也正因职责迥异、资源爭夺,张行之没少为嬴元“大手大脚”在宗室打点上的钱粮跳脚,两人隔空书信对骂的场景,嬴炎都习以为常。
或许是因为內外的制衡性,张行之根本没在意过“外”的势力。对四海通一无所知。
故而歷经千辛万苦逃出咸阳之后,已知的明面上势力养济院被捣毁,南海又传来十九公子已死的消息……
嬴元没办法,只能带著柴夫人匆忙躲避入山林之中。只能说万幸他还有那么些许的野外生存能力。
等到风声过了才找机会出来。
柴沪拿著信进来的时候脸差点没笑烂了:“阿影!阿影!是小敬!还有小元!他们……他们联繫上了!找到了!老天开眼啊!我就知道,好人……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
嬴炎怔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嬴渠梁也难得露出了几分真诚的笑意:“这可太好了!”
小炎子这孩子高效率旋转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能有一个管得住他的人了!!
嬴渠梁喜滋滋的翘首以盼。
柴敬总算是露面了。她穿著一身浆洗得发白、边角处已显磨损的细麻布裙,头髮只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簪简单挽起,身上再无半点昔日的华贵饰物。
身上的物件朴素,不过好在脸色还算红润。眼神飞快锁定自己儿子,其中依旧有著说不出的温柔。
眼泪似乎都要出来了,不顾形象的衝过来张开双臂。
嬴炎也眼神中逐渐有了聚焦,同样张开双臂回应。结果就听他亲爱的母亲喊道:“呆啊——!你怎么如今黑眼圈这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