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的最上方,是“衡枢军工”四个醒目的大字。
“连接衡枢一號实验基站……”
“权限认证通过。”
“正在调取基站信號数据……”
屏幕上,无数的数据流开始匯聚。
一张幼河牧小镇的卫星地图被迅速放大。
一个不起眼的信號源,在地图的一角被標记了出来。
紧接著,以这个信號源为中心,一张建筑的內部结构图被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
“找到了。”
纪明川的声音带著一丝轻鬆。
“渡鸦就在这栋废弃的水泥厂里,东南角的房间。”
“基站就在水泥厂的楼顶,他们利用基站的备用电源,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小小的信號孤岛。”
他指著屏幕上的一个点。
“这帮小子,还挺机灵。”
……
幼河牧小镇,废弃水泥厂。
空气中瀰漫著灰尘、硝烟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邓霜,正用一块还算乾净的布,擦拭著手中的步枪。
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抚摸情人的皮肤。
更远处的角落里,八名惊魂未定的工程师蜷缩在一起。
其中三人的身上缠著厚厚的绷带,鲜血已经浸透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头儿,信號还是被屏蔽著,我们联繫不上外面。”
一名队员低声说道,声音里透著一股压抑的绝望。
“弹药不多了,食物和水也快见底了。”
“那三个工程师,再不送出去,恐怕……”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但所有人都明白。
他们被包围了。
信號被切断,补给耗尽,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岛。
牺牲,似乎是唯一的结局。
渡鸦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弟兄们。
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汉子,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坦然赴死的平静。
他的心头一酸。
“再等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首长不会放弃我们的。”
话虽如此,但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铃声,突兀地划破了死寂。
“铃铃铃——”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一跳,瞬间举起了枪,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墙角,一部不知道落了多少灰尘的旧式电话机,正疯狂地震动著,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玩意儿怎么会响?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渡鸦死死地盯著那部电话,心臟狂跳。
是陷阱吗?
敌人想用这种方式確定他们的位置?
可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铃声还在固执地响著。
渡鸦咬了咬牙,打了个手势,示意队员们保持警戒。
他一步步挪了过去,缓缓拿起了满是灰尘的话筒。
“餵?”
他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话筒那头沉默了两秒。
隨即,一个熟悉到让他几乎要落泪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渡鸦,是我。”
渡鸦握著话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声音……
这个无论在任何绝境下,都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声音!
“纪……纪总?!”
他的声音在颤抖,带著无法抑制的狂喜。
“真的是你?你……你在哪儿?!”
“在天上。”
纪明川的声音透过电流,带著一丝奇特的安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