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刑侦科长,在审讯室內被副局长当场击毙。
前市委副书记,在市政大楼顶层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调查组的成员们面面相覷,只觉得脚下的嘉兴,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刚刚爆炸过的火药桶。
这些惊天大案,已经让张诚的案子显得微不足道。
再加上阜寧县方面早已递交了完备的提人手续,调查组也无意在一个“小人物”身上节外生枝。
嘉兴的官场,註定要迎来一场从上到下的大清洗。
张诚在医院休养了两天,便让赵大明联繫阜寧县人民医院,准备转院。
期间,张天来过一次,压低声音告诉他,姜於洪派来的人已经悄悄抵达嘉兴。
眼下嘉兴局势未稳,他们不敢贸然行动。
但张天的话里满是兴奋,只要姜於洪的资金一到,整个嘉兴的灰色產业,大半都將易主。
到那时,一个新的“地下皇”,將在嘉兴诞生。
张诚对此並不意外。
姜於洪的野心在赚快钱,而不是费力经营实业。
趁著嘉兴权力真空,用资本横扫那些见不得光的產业,正是他的风格。
至於那些正规企业,则由李圆圆和张天出面,与新成立的嘉兴商会频频接触,在赵大明的引荐下,两地商会达成了数项合作意向,阜寧县玻璃厂更是成功挖来了两位宝贵的技术顾问。
四月十一號。
阜寧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缓缓停在了嘉兴市人民医院楼下。
张诚躺在担架上,被抬上车,刘忠仁寸步不离地陪同著。
赵大明则要去开那辆从公安局借来的车,一同返回。
“张诚!”
刚躺稳,一个熟悉又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诚睁开眼,看著眼前一身洁白护士服的刘艺涵,有些意外:“你不是值班护士吗?”
“我听姐夫说,你在嘉兴受了重伤……”刘艺涵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心疼,她蹲在担架旁,轻声问,“现在还疼不疼?”
一旁的刘忠仁强忍著笑意,心里却感慨万千。
这张老弟的魅力,真是深不可测,怎么一个个漂亮姑娘都往他身上扑?
“不怎么疼了。”张诚笑了笑。
“以后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小心。现在的世道这么乱,实在不行,你就吃点亏……”刘艺涵像个小管家婆,絮絮叨叨地说著。
车上隨行的医生和另一位中年护士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
阜寧县,市政府。
柳书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抬手用力揉著眉心,嘴里低声喃喃自语。
“这个张诚……到底是个什么灾星?”
“就去了一趟嘉兴,整个市委班子,从上到下,全挨了处分。”
“我的老学长周书记,要去党校学习半年。高正浩那个市长,直接被调去教育局养老了……”
回想著刚得到的消息,柳书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
乱世出梟雄。
这个时代虽不是乱世,却也绝不太平,各行各业野蛮生长,到处都是机会,也到处都是陷阱。
“柳书记!”
公安局於局长敲了敲门,笑著走了进来:“大明来电话了,张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这是对他的拘留证,您看,是不是等他一到,就先关起来?”
“他不是中枪了么?”柳书记挑了挑眉,语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等他回来,直接给他办个保外就医……让他滚回张家村养伤去!”
“明白!”於局长立刻点头。
他今天来,等的就是这句话。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柳书记!於局!”
供电局局长白樺风几乎是闯了进来,满脸愁容。
“樺风啊,”柳书记一看他这表情就头疼,“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再等等,市里是真没钱了!你天天来也没用啊!”
“拉电入乡”的工程,资金缺口巨大,百货大楼招標那点钱,早就烧完了。
“柳书记,市里没钱,您去省里要啊!这电才拉了一半,要是停了,之前的投入可就全打水漂了啊!”白樺风急得满头大汗。
“你以为我没去要?省里都快被我烦死了,天天跟我哭穷,我能怎么办?”
杵在一旁的於局长眼珠子一转,忽然试探性地小声说道:“柳书记,白局长……那个张诚,不是认识很多大老板吗?”
“要不,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白樺风的眼睛瞬间亮了!
张诚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
他一把抓住於局长的胳膊,急切地说道:“於局,那你可得帮我问问!他要是真有办法搞到钱,以后我们供电局所有的外包工程,我做主,全都给他干!”
柳书记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白樺风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张诚是有点钱,可拉电入乡这个项目,是个无底洞。
那点钱投进去,怕是连个水都溅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