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纷飞,伴隨著一声刺耳的爆响,整个酒馆都为之死寂。
所有人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滯了。
门口的光线被几道身影堵住,投下大片的阴影,將那囂张与霸道,渲染得淋漓尽致。
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著锦衣华服,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却带著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与乖戾。
他身后跟著四名修士,皆是统一的赤色劲装,胸口处用金线绣著一轮烈日图腾,灼灼生辉。
一股属於筑基初期的灵力威压,从那锦衣少年身上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如同一座无形的小山,压在酒馆內每一个练气期修士的心头。
“炎……炎阳宗的人!”
不知是谁,在角落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声音里充满了畏惧。
酒馆內,气氛愈发凝重。
那原本还在高谈阔论的虬髯大汉和瘦削修士,此刻早已缩著脖子,恨不得將头埋进桌子底下。
锦衣少年很享受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他那带著审视与挑剔的目光,在酒馆內缓缓扫过,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当他的目光落在柜檯后方,一个半开的木盒上时,眼睛骤然一亮。
那木盒中,静静地躺著一株通体赤红,形如菌盖的灵药,表面隱有流光转动,散发著浓郁的火系元力。
“百年份的火灵芝?”
锦衣少年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贪婪的笑意。他踱步走到柜檯前,伸手指著那木盒,语气不容置疑。
“老板,这株火灵芝,本少爷看上了。”
酒馆老板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人,修为在练气八层,此刻他早已嚇得脸色发白,躬著身子,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是炎阳宗的仙师大人……这……这火灵芝,是小人好不容易才收到,准备……”
“我管你准备干什么?”锦衣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从储物袋里隨意地摸出几块碎裂的灵石,扔在柜檯上。
叮噹几声脆响,在死寂的酒馆里格外刺耳。
“十块下品灵石,卖我,你还赚了。”
此言一出,满堂譁然,但隨即又被强行压下,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十块下品灵石?
百年份的火灵芝,拿到坊市里,至少能卖出五块上品灵石的天价!这已经不是强买强卖,而是赤裸裸的抢劫!
酒馆老板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看著那几块碎灵石,身体都开始颤抖,声音带著哭腔。
“仙师大人,您行行好……这株灵芝,是……是给小儿筑基用的命根子啊!求您高抬贵手,求您了!”
“哦?筑基?”锦衣少年嗤笑一声,瞥了一眼从后堂探出头来,一脸紧张的半大少年。
“就凭他那点资质,也配用火灵芝?暴殄天物!”
“君师兄……”
角落里,赵灵珊攥紧了小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白。她水灵的眼眸里,此刻满是怒火。
“他们太过分了!”
陈樺依旧面无表情地喝著杯中的清水,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放在桌下的手,却轻轻按住了赵灵珊即將有所动作的手臂。
一股沉稳的力量传来,让赵灵珊躁动的心绪,稍稍平復了一些。
她不解地看向陈樺,却只看到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以及一个微不可查的摇头动作。
“小子,忍住。”
识海中,林凡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区区一个筑基初期的杂鱼,还不值得你暴露。你的目標是炎阳宗的火脉和资源,不是在这种小地方,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
陈樺心中默然。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忍,是他穿越以来,学会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爹……”
后堂那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看到父亲被如此羞辱,终於忍不住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柜檯前,鼓起勇气对著锦衣少年喊道。
“不许你们欺负我爹!那灵芝是我们的!”
“哟呵,还有个不怕死的?”
锦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戏謔,隨即化为暴虐。
“滚开!”